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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媱平静的看着菱花镜里的女人,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死灰。

她站起来,一步步挪到衣柜前,在其中翻找出那些小鞋、小衣裳,将它们叠整齐用一块布包好,小心的放进袖子里。

她又在多宝阁中拿出笔墨纸砚,手持着笔,写了一封信,写完时,她已耗尽气劲,她将那封信压在砚台下,只要他回来,就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她对这里已没有留恋的地方,推开阁门任丛菊搀出去。

马车自后门出去,沿着逼仄的巷子上到街头,像那时她去看望父兄那样的巷子,只是那时她尚有跟他抗衡的底气,自持至少他对她的身子是有几分热忱的,如今却只能任人宰割。

陆恒看她脸色惨白,神情恍惚,料定她应是想睡觉,便伸手欲放她到小榻上躺着,被她猛地一把推开。

陆恒拧起眉,心觉得她是在发脾气,想是这三更半夜往外跑,让她睡不安稳觉,便准备跟她解释原委。

话没出口,马车骤然一停,“怎么回事?”

陆恒拉开车门,只见周遭围满了黑衣人。

跟着车的仆役们个个持着刀挡在车前。

黑衣人冷眯着眼,剑指陆恒,“杀掉这个狗官。”

话落,他身后的黑衣人悉数飞窜过来。

那些仆役都只是身强力壮,只有墨砚这种懂些武功,勉强跟刺客们对抗,但刺客们眼睛只盯着陆恒,手中刀剑时不时砍上马车,吓得车夫屁滚尿流,跳下马车朝西城兵马司奔去。

车上有余晚媱,刀剑无眼,陆恒恐伤着她,从小榻下方抽出一柄剑,叮嘱她道,“在马车里别出来。”

他跳下马车,挡开一个刺客的攻击,引着人远离马车。

余晚媱眼瞅着外面厮杀,这会正是好时机,她如果偷偷跑了,陆恒一定不会发现。

她轻微拉开一点车门,试图探头,哪知一人忽然爬到马车上,转头小声叫她,“夫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