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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亡命天涯。

韩云生问她,“我仍记得你当年说过,伶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你现在还这样想吗?”

那会子余晚媱还没嫁给陆恒,余家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没那么多大家规矩,余晚媱有时贪玩带着秀烟溜出来。

他们初次遇到,不是什么很叫人欢快的场景,他刚唱完戏,脸上还画着戏妆,眉目流光溢彩,是个旦角模样,被人堵在台下,差点轻薄了去。

余晚媱躲在暗处,用弹弓对准那人的后脑勺给了一击,才让他脱开身,她那时甚至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他们跑了很远,江都的河流有很多,他们停在水畔,她极认真的告诉他,伶人是赚钱的营生,和寻常人无有不同,他无需忍受他人轻贱。

天真的可笑。

韩云生轻轻吊起嗓子唱曲。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1……”

这寂静的夜里,他唱出来的曲儿不再动听,带着无尽的哀怨和控诉,眸光盯着余晚媱,不见她再看自己一眼。

曲声戛然而止,他笑的极风流,“可见人心易变,你如今登高踩枝,又怎会再想起当年?”

余晚媱抬起来头,定定的和他对视,“我爹和哥哥没有得罪过你,英国公府也没有得罪过你,你说当年,你还记得是谁救过你?”

韩云生嘴角的笑僵住。

余晚媱红着眼道,“即是利用,何必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