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媱微偏脸,抬着下巴望他,接触到他目光,朱唇动了动,又别过去脸。
陆恒的手紧了又松,想上前又止住,退出门又不甘心,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今晚我不能走。”
余晚媱的睫毛颤了颤,下来床,绕到柜子旁,从里边抱出两床被褥,陆恒伸手接住,她垂着眼说出他们别后相遇的第一句话,“你去旁边那间屋。”
陆恒想笑愣是忍住,自觉的转出门去隔壁屋铺床睡下了。
余晚媱平躺下来,神情发怔,他赖在这里不走,她应该撵他,可她把他留下了。
她已不是顾窈,陆恒的夫人也没了,她不想欠任何人。
她却还是放任他在这里。
她一下闭紧眼,昏昏然入梦。
这一宿再无事发生,次日她醒来,身子算好的差不多,穿好衣衫出门时,边上的屋门开着,陆恒在墙头倒戳铁钉,已经围了一整个篱笆院子,要再有人敢爬墙,估摸得戳成刺猬。
他低头看她,正要说话,她旋身避让回屋。
陆恒怔忡,她刚起来面上还有惺忪,可能清醒了,又钻回屋,他从墙头跳地上,打了井水洗手,余光观察着她的屋子,她的窗户封死了,屋里没光,她捏着梳子背贴着门梳头发,她的头发一直很长,柔顺乌黑,随着梳动拂过那截细细腰肢,她很熟练的挽了个髻用木簪固住,只露出雪白后颈,内敛而纤秀。
陆恒在她转身时收回视线,咽了咽喉结,心想着一定要将她的小窗修好,断不能任她天天倚门梳发。
余晚媱绕进灶房,他也跟进灶房。
余晚媱没有看他,先打了水去清洗,回来时就见他坐在灶前生火,仿佛这地方归他管。
她仍像个哑巴,淘好米倒进锅里,开始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