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摆上桌来才发现,这汤啊水啊的,和平常并无二致。
确切的说,络绎平日吃的,和苏霁并无二致,意识到这一点后,嘴里的东西就有些难以下咽了,因为胸口堵得慌。
偏偏苏霁还撑起眼皮刻意在桌上一扫,道:“恩,果然和朕平日用的差不多。”说罢目光又扫向络绎,直勾勾的问:“卿觉得呢?”
“甚好。”络绎苦笑。
对席那人不再出声,时间在无限的静默里一点一滴过去。
络绎是食不知味,苏霁却是神思不在,举出的玉箸频频落空。
依常理,但凡识些大体的臣子此时都该做点什么或说点什么,但偏偏络绎不识大体,加上苏霁也不计较,精美的菜肴就在两人的沉默里渐渐变少。
布菜的侍女们早已见怪不怪,静静忙碌着,偶尔投来的一两道眼波里尽是浅浅的羞怯与满满的艳羡。
对于那些目光中的深意,络绎权作不知道,心里却苦涩的笑着。
年轻俊美的帝王就在半丈之内,举手投足尽是万千仪态,连偶尔一个走神都是呆得恰到好处的风情。
得一人如此总该知足了吧,像他这样,再执拗下去难保不会被骂不识好歹。
可他不是女子,不该靠这种方式攀附权贵,男性的尊严不允许他知足,他也不该知足。
这样面对面坐着吃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自然了呢?应该是三年前,那时苏霁指着对席的空处说,你不陪我吃,我就不吃,饿坏了也算你以下犯上。
想到少年模样的苏霁,忍不住心里一暖就要偷笑出声,抬头对上一双眼,成年的苏霁,不,应该说是苏殒正巧向他望来,眼中融着他读不懂的微光,目光碰撞,又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