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劭在旁边听的忐忑极了,就怕他爹不同意,一口给回绝了。
薛直看了看低着头装作不在意,却竖着耳朵十分认真等待他回复的儿子,有些迟疑地道:“能念书自然是好事情,可是您也知道,我们并非本地人士,户籍也不在这里……”
郑仁道:“这不碍什么,我同学堂里的先生都有交情。户籍不是问题,我门下也有几个其他州府慕名而来的学生。”
薛劭怯生生地抬头打量他爹,薛直也正好看向他,两人心照不宣。
“好,那这件事就麻烦您了。”薛直对着郑仁一拱手,算是答应下来。
晚上郑仁离开后,薛劭殷勤地帮着收拾桌子,忍不住问他爹说:“爹,上学堂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薛直倒没想过这个,说:“大概不少吧。”
“那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吧。”家里以他爹打猎为生,两人平时吃喝都是从镇上买的,想来也存不下什么钱。
薛直拍了拍他的头,“小孩子家家,担心这个做什么。爹出得起。”
当天晚上薛直就整理了一下自己床头的私房匣子,在外几年,身上带的盘缠早就用光了。倒是还有几样随身的东西可以典当。
选来选去,他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玉扇坠儿。这东西是还在家时,忘了是他哥还是他嫂子随手给的,那时候京城中以文为贵,但凡世家公子手里都拿柄折扇摇啊摇的,就是冬日里都能见到。他少年时也跟风玩过两年扇子,这东西就一直随身带着。
薛直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当铺,怕镇上的当铺掌柜不开眼,还特地跑了一趟县城。县城掌柜看到那碧油油的玉扇坠儿,知道是好东西,不由打量了薛直,见他虽然衣着朴素,却剑眉星目,气度不凡,不似那等鸡鸣狗盗之辈,倒也没多想,只是问他死当还是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