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就是这样的东西罢了。
……没关系,泰斯卡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这些。
降谷零轻松地扯开话题,“现在的情况如果将高桥换走会很麻烦,好消息是医生说你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降谷零能理解泰斯卡的不悦,但情势所迫,他们现在不是能随意提出要求的时候,“——抱歉,可能要麻烦你再忍耐一阵子了。”
听到降谷零都这么说了,舆水怜也不想让他难堪。
这段时间一直和朗姆斡旋的人都是降谷零,他承受了不少压力,自己却卧在病床上,完全没法帮助他。
和降谷零的辛苦相比……自己只是被高桥多看了几眼,也不算什么大事,忍一忍就好。
舆水怜感觉心里涩涩的,说:“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好像提了个有点不合时宜的要求。”
“不,你不用道歉。”降谷零看着忽然愧疚的泰斯卡,安慰道:“你没有错,泰斯卡。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们都必须忍耐。”他压低声音。
没有人喜欢在阴暗的世界里,没有人喜欢命悬一线的走钢丝生活。
降谷零将心比心,曾经的泰斯卡只是因为只能选择这么一种生活,如今……他救了hiro,是不是证明泰斯卡也知道自己的过去走在一条歧路上,是不是证明……泰斯卡也渴望不同的人生?
当一个生来就没有选择的人,忽然见到了其他的光明坦途,可他却没有能力让自己中途变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无法相交的那条光辉大道,然后在既定的毁灭之路上越走越远。
……真的没办法改变吗?
看到波本安静下来,舆水怜忙说:“我会忍耐的。”
他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的不情愿。
降谷零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说:“我出去一下。”
青年推开房门,重新恢复了双手插兜的姿势。
门口坐着的高桥见波本出来,原是松了口气,然后蹭地站起身来打算和这位上级成员重新打个招呼。
还没等他鞠躬的动作做下来,就对上了波本那双冰冷的眼睛。
“——你只对我鞠躬吗?”
一切想说都话都噎在了喉咙里,高桥屏住呼吸,半天才吞了口唾沫下去。
等他再回过神来,波本已经走到了自动贩卖机旁,买了一瓶饮料后又回到了病房里。
高桥看见他拉开椅子泰斯卡身旁坐下,表情平静地和泰斯卡说话。
……波本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高桥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心想自己是怎么得罪了波本。
……是不是因为泰斯卡受了伤,自己表现得对他不太上心,让波本作为同样有代号的成员产生了同理心,所以想敲打一下自己?
还是说泰斯卡刚才对波本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所以波本替他出头……?
高桥想了下,自己否认了第二条。
——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自己一定是胡思乱想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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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出院的那天,舆水怜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能跳能跑,生龙活虎,现在让他出去上演一场动作大片都没有问题。
波本来找他,告诉他朗姆已经给他们安排了新工作。
朗姆表现得就像完全忘记了泰斯卡任务失败的事,只有波本知道,他收到的监视指令还没有完全撤销。
这次任务是对泰斯卡的“考察”。
如果泰斯卡还能保持他过往的“锋利度”,朗姆也许会表现出“既往不咎”的态度——但也只是表现得像是这样,对这类多疑的上位者来说,信任从来都是稀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