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水怜:“……”有这么吃惊吗?
你不是刚才还和我说过话吗……?
络腮胡大汉通过后视镜瞄了好几眼,才发现确实是自己认错了。
“抱歉抱歉——”他倒是不介意,甚至继续调侃道:“男孩子也没事嘛,我对同性恋没有意见!”
降谷零:“……所以说不是那样了。”
为什么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性向都给定下来了啊?
就算是意大利人,这个热情属性未免也加得太过头了吧?
“哦,到了到了。”络腮胡大叔看着即将驶入目的地,大声提醒他们。
舆水怜和降谷零都收起了方才因络腮胡大叔插科打诨而变得轻松的心态。
他们望向夜里的那座豪华建筑,像在看一座危险的堡垒。
=
果然,首先就是一场安检工作,在确定了来宾身上没有能当做武器的东西后,他们才被正式放行。
一进门,穿着燕尾服的侍者就迎了上来,“这边请,诺曼先生让我们领你们去赌场。”
他们跟随者侍者进入了侧门,甫一入内,舆水怜就被扑鼻而来的混杂气息给熏得头脑发晕——烟、古龙水、女士香水和各式各样他说不清的味道柔和成一股压迫感十足的气浪。
西装革履的赌徒们、热情似火的女郎们,全都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场合剥下平日里斯文的外衣。
舆水怜蹙起眉来,又立刻舒展开——这是他跟着降谷零学到的,在某些场合必须要控制自己的表情。
好在这里没人注意他。
两旁的人见到他们,有人早就贴了上来询问他们要不要来一起找点乐子。
都被侍者一一打发了回去,“这是诺曼先生的贵客。”
这话就是这个场所里的至高指令,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都从浪荡、随意转换成了谦卑和恭敬。
波尔多走在前面,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
等到他们抵达诺曼的会客厅时,后者已经在谈判长桌上等候多少了。
诺曼是个瘦高的、六十来岁的老人,银发齐整地梳在脑后,看起来颇为精神。
来之前波尔多就跟他们科普过,诺曼在罗马这片有相当高的人脉,不少组织之间的交易都由他来经手或者见证,再加上还有诺曼身后的靠山是彭格列的传闻,更是让他的身价水涨船高。
“请坐,波尔多先生。”诺曼看起来很是和气,倒不像是个在交易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晚上好,诺曼先生。”波尔多笑着拉开椅子坐下,直入主题,“今晚那件事能给个答复吗?”
“不用这么着急,这件事很快会有人来定夺。”诺曼笑着说,他目光移向旁边,“不介绍一下这两位吗?看起来是新面孔。”
虽说是新面孔,但是波尔多立刻将他们带上谈判桌,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二位是日本总部来的同事。”波尔多说,“您一直压着我们的货,久在日本的boss已经对我有些不满意了,这才让二位前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吗?”诺曼当做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他们自然是报上了代号。
诺曼慈祥的笑容简直闪耀,“很荣幸认识你们。”
经由翻译的转达,舆水怜他们意识到还有一位新人物即将登场。
舆水怜想到任务上的那些隐藏人物,会是他们吗?
降谷零:“打扰一下,你刚才说很快有人来‘定夺’——”
诺曼并不直说,“没错,这件事我已经做不了主了,不过能够主事的那位人物即将抵达此处,各位不妨在此处稍微打发一下时间,等那位先生来了再定夺此事。”
波尔多:“没有周旋的余地吗?”
诺曼叹气,为难道:“你知道,我只是个中间人,我也不能违抗规矩,波尔多……你知道你的那批货……”
波尔多打断他:“好吧,我会等他的,大概还要多久?”
诺曼喜笑颜开,“也许半个小时?各位如果无事,可以在我的赌场玩玩,消费算我的。”
看起来,他是因为压了波尔多的货所以有些过意不去,干脆请客稍作些补偿。
波尔多也不想逼得太紧,点了点头,算是表态了。
在这里留下也是徒劳,诺曼看起来好说话,但态度却很坚决,他不会越权办事。
离开会客室后,波尔多一个人去走廊深处接电话了,舆水怜则是被单独留下了。
“诺曼先生有些话想问你。”侍者说。
走廊的波尔多注意到这边,朝里看了一眼。
“什么事?”舆水怜问。
侍者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舆水怜又回到了房间,诺曼已经起身走到了窗边。
“泰斯卡……是吧?这个只是代号吧,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舆水怜沉默着,他觉得这时候最好别随便搭腔。
诺曼倒是不在意,“不太方便吗?抱歉,是我唐突了。对了,你以前都居住在日本吗?”
舆水怜摇了摇头,”不是一直,我也不记得了。”
“是吗?”诺曼不再多问了。
道上人问太多私人问题终究是不太好的,他拿得清距离。
舆水怜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一脸狐疑地离开了房间。
降谷零在门口等他,在得知诺曼只是问了些私人问题后,他也有些迷茫,不等多想,就被侍者带着离开了赌场。
他们的脚步声离开后,诺曼却是掏出了手机,让人调出他们进入赌场内的那段监控。
“果然很像菲丽……”
他长得实在是像某位故人的妹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位故人的妹妹本就和她兄长关系不太好,早早就分开了,在兄长被人击败死亡后,更是直接销声匿迹,再也没人见过了。
她兄长约十六年前就死于和人的剑斗胜负。
她约在二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如果有孩子,倒是正好能和刚才的“泰斯卡”对的上年纪。
只是,诺曼记得她非常厌恶黑手党,和哥哥决裂也是因为这件事,如果她还活着,会让自己的孩子去混黑吗……?
诺曼将监控录像里金发少年的照片截下,打开手机,发了出去。
……那边的人,应该能查到吧?
或者等会直接当面问问好了。
不出意外的话,那位先生和他的守护者们应该还有一刻钟不到就来了。
“叩叩——”
正当他想着,敲门声忽然响起。
门外的人说:“是我,波尔多。”
诺曼收起手机,清了清嗓子,“请进。”
=
赌场内。
借着赌场的杂乱和噪音,舆水怜和降谷零私下讨论起刚才的会面。
舆水怜趁乱抓起一把叉子放进口袋里。
他问:“那批货是不是有问题?波尔多刚才是不是故意不让诺曼先生把话说完……?”
“不确定,我们也没见过那批货到底有什么,波尔多声称只是和以前一样的商品。”降谷零摇了摇头,“……也可能压下那批货只是在警告波尔多。”
“警告?”
“波尔多也许做了什么违背这边道上规矩的事。”
和人生地不熟的降谷零相比,拥有语言优势和系统任务的舆水怜等于拥有了剧透。
他想到那天街上看到的黑发男孩,他也许根本不是在看向自己,而是在观察波尔多?
……他觉得那个男孩很眼熟,是因为他长得和自己昨晚救下那个女孩很像,他就是那个女孩的哥哥!
对那女孩不轨的少年提到过,女孩的哥哥对毒品的态度是很抵触的……
结合系统发布的任务,涉及到老派黑手党想要取缔毒品的态度。
舆水怜觉得自己大致猜到了内容。
“是毒品。”他说,“……波尔多,是不是背着组织在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