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耸了耸肩,他看向舆水怜:“你觉得呢?”
舆水怜:“这不就是满足自己的私欲吗?按照这套歪理,最先该被除掉的就是警察和黑手党吧。”
“所以网上才说他是只敢跳软柿子捏啊。”太宰治笑着说,“为了证明给那些网友看,他才将港口mafia的人选作了祭品,喏,和这个倒霉鬼一起被绑过来的是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姐,虽然受了伤,但已经脱离危险了。“
“港口mafia成员的资料他居然买到了?”舆水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能让太宰治出动,不可能只是个基层成员吧?
“基层成员的信息不是什么难查到的东西。”太宰治收起了表情,“但这家伙是个稍微有点资历的队长了,黑市上想买到他的资料是有门槛的。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想混在其中看热闹,故意把这资料卖给了那个犯人,也可能是有内鬼……谁知道呢?他可真倒霉。”
反正他们这次的工作就是搞清楚。
太宰治说:“真是滑稽——破案分明是警察的工作,又不是黑.手.党的工作。啊,电话?”
他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喂?”
“诶?”
“……”
“好吧。”
太宰治完成了这一桩简直像加密通话的对话。
“真是会压榨人的首领啊……这个时候给我派来临时工作。”
太宰治说着就转身要走,他迈出去两步后又转头,“啊,中也不要跟着我哦——”
原本准备动身的中原中也:“……”
太宰治一般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不需要他去的场合,甚至可能是他去了反而对状况不利。
黑手党的工作内容错综复杂,有时候中原中也并不是万能的良方。
算了,反正他也不想看到那条青花鱼,他想。
大部队自然是跟着太宰治,中原中也挥退了其他想留下的人,让他们跟着太宰一起。
人都走光后,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俩大眼瞪小眼。
中原中也、舆水怜:“……”
舆水怜:“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说:“你刚才已经道歉过了。”
“……哦。”
尴尬。
中原中也觉得这比他们在乔治的宅子里时还要尴尬。
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你……身手挺好的。”
中原中也知道舆水怜当时一个人突破重围,果敢又决绝,他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谢谢。”舆水怜说,“……你也不错。”
没有了嘴巴说个不停的太宰治,他们两个人就像被掐断了声音的音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舆水怜注视着少年,问道:“你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忙吗?”
“没有。”中原中也说。
要是有他早就走了,就是因为接下来没有工作才不知道做什么。
废弃的工厂里风灌了进来发出呜呜声,少年们沉默着站在穹顶之下,上面的空洞里出现了小半截夕阳。
太宰治走后,他那种必须要时时刻刻提防对方给自己挖坑的警戒心终于撤了下来。
这一刻心情却并未变得轻松。
他觉得像是一个被扼住脖子、苦苦渴求空气的人,在气若游丝、两眼发花的那一刻被人放开了桎梏,然后浑身无力的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像条狗一样喘着气。
这个桎梏并不是太宰治带来的,不如说,是太宰治这次随心的玩弄提醒了他。
——看啊,你脖子上拴着东西呢。
舆水怜知道——自己在意的那些人或者事,和他的暂时无力反抗的命运,就像他脖子上这条choker一样时时刻刻都在颈间。
随时都可能收紧,让他窒息。
因为他早就在不自觉间已经被拴住了,并且对这种紧缩的桎梏习以为常,几乎要将这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了。
……难怪松田阵平会那么评价他。
舆水怜看向中原中也,走到他身旁,认真问道:“可以和我打一次试试吗?”
中原中也惊讶地问:“——对打吗?”
舆水怜取下脖子上的choker扔到了旁边的架子上。
中原中也挑眉看着他。
“对。”
“你喜欢战斗?”他蹙起眉头,思考着。
舆水怜的外貌安静又斯文,他确实动作矫健、熟练,中原中也承认他是个好手。但擅长战斗和喜欢战斗是两回事,中原中也并不是没见过战斗狂,舆水怜和他们不一样。
舆水怜:“——不是。”
他回忆起那种战斗时所得到的躁动感,那种让他心跳加速的刺激,就像另一种足以麻痹神经的药物。
足以让他暂时忘掉痛苦,他断定这比抽烟什么的更有效。
“我只是……对你有些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