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虎孩子没把自己磕坏吧。

即使在这里待了三年，赵怀清本质上还是个现代人，朝堂上君臣之礼不可废，但私底下，他很少会让这两个弟弟行这么大的礼。

“陛下！”南王世子重重地叩了下去，“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绝无二心！”

虽然他们兄弟三人都是坦诚相见，但赵悯清对于自己这个皇兄从向来存有敬畏之心，心里时刻记着他们是君臣。

赵怀清：“……”我是真的希望你有二心。

头疼。

帝王，揽天下之大权，拥万里之河山。这种至高无上的地位，权势，就没有半点吸引力吗？

但如果有人问赵怀清，你想当皇帝吗？

他可以非常肯定的回复对方一个否定的答案。

如果要问他为什么？

那么他的回答一定是，因为没有自由。

“唉……”赵怀清抬手捏捏内心，伸手把人服了起来，按回椅子上，顺便反思了一下自己。

是不是问得太直接，给孩子吓着了？

“朕当然信你。”赵怀清略有些惆怅地拍拍南王世子的肩膀，“悯清就在这好好的批折子吧，皇兄回来给你买糖吃。”

语气像极了在出门之前嘱咐孩子在家好好写作业的大家长。

而他的惆怅，是世间知己难寻的惆怅。

为什么？

为什么没人能懂他，来替他当这个皇帝，好让他去江湖里逍遥快活？

南王世子：“……”

他不喜欢吃糖，但是也不敢反驳。

赵怀清转身与宫九潇洒离去，只留南王世子一人在这偌大的御书房……批奏折。

小世子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叹了口气，低头一看，上百本奏折整整齐齐地码着放置桌边，一笔动过的痕迹也无，砚台边放的朱砂笔都快风干了。

南王世子：“……”

一上午了，整整两个时辰！

他腿都站麻了，他那个皇兄，坐在这里，一笔没动，一本没批？！

南王世子不仅震惊，还恍然间有了一种感觉。

自从一年以前，每当他皇兄问他那个问题的时候，也许，可能，大概……

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个肯定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