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候,眼神中的冷意犹如幽潭深水,寒气浸骨,沈漪漪登时就被吓住了,樱唇微张,无措地看着魏玹。
魏玹神色冷峻地收回目光,继续用帕子擦拭着玉佩,显见地是嫌弃她的触碰。
沈漪漪脸上臊得慌,羞愧道:“世子息怒,奴婢以后不会擅作主张了。”
她心里感激魏玹,却实在不知如何报答他,这根络子是她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编的,没想到世子根本就不喜欢……
沈漪漪心底失落,便不再出声打扰魏玹,只将手中的玉盏轻轻端到案几上。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体香,不似兰麝,香气却清幽淡远,没有寻常胭脂俗粉的刺鼻之气,自遇见她开始就始终萦绕在魏玹心间。
有时闻了会让他产生一些情不自禁的冲动,有时闻了,却会令他烦躁的心神渐渐安宁平和下来。
“在哪儿捡的。”他头也不抬地问,语气倒是好了许多。
沈漪漪原想着悄悄离开了,听了这话一怔,垂下脑袋去,细声细气地回话道:“是上个月的傍晚在采薇园的草丛中,世子走后奴婢无意捡到的,本来想送还给世子,后来、后来有事耽搁了……”
她不敢提究竟是被何事耽搁,怕魏玹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更怕自己被勾起不愉快的记忆。
魏玹眸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本朝坐姿为跽,婢女在主子面前自然也要跽,只不过要将腰身压得更弯一些,显示出下对上的尊敬。
魏玹身量颀长高大,跽坐于案几前,漪漪身形娇娇小小的,规矩坐着,在乌发微垂,低眸俯首间,露出耳后一片欺霜赛雪,香甜盈鼻的粉颈,犹如清秀雅致的玉兰花迎风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