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从晌午顶着大太阳一直施到了下晌,没人的时候也在外面坐着,竟愣是没瞧见一个熟人,不免心焦起来。
今日,可是施粥的最后一日了。在此之前她也不是没避开齐王妃给远在苏州的姨母写过信,然而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比起攒两年银子熬到赎身那一日,她更想立刻就回家。
她真的好想家,齐王府虽富丽堂皇锦衣玉食,多少女孩儿挤破了脑袋想进来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于她而言却不过是只华美的囚笼,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站起来,见马车里两位主子还睡着,便对兰蕙道:“等会儿两位小主子就该醒了,我去买两杯饮子。”
来的时候看见旁边不远处有家饮子店,兰蕙点点头,脚程也不远,走两步就到了,嘱咐她早去早回。
少顷沈漪漪从饮子店捧着两杯乌梅饮出来,一抬头望见街上正有个提着一兜似是发放的米粮等物的妇人从她眼前匆匆走过去。
这妇人发髻用一把青布裹着,插着一股半旧不新的银钗,背影矮胖,很是眼熟。
这不是她和表哥曾经的邻居张大娘吗?
“张大娘?”沈漪漪赶紧喊住她。
那妇人听到有人叫自己,果真停了下来四处张望。
沈漪漪一喜,忙将帷帽摘下来走过去,“张大娘,是我啊,我是漪漪……”
孰料张大娘见着她后脸色却是陡然一变,低着头就疾步快走,竟好似不认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