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仅八岁的齐王世子爷眼皮抬也不抬,看着手中的书卷淡淡道:“然。”
小徒孙气坏了,冷笑道:“人而无情,何以谓之人?”他这是骂魏玹不是人。
魏玹心平气和,神色无波无澜,“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恶得不谓之人。”
小徒孙不屑,“既谓之人,恶得无情?”
魏玹这次笑了,那双狭长的凤眼中却尽是讥诮,“或始有情,久意渐消,甚至于反目成仇,害人害己,不若无情,无欲无求,无情无义,其累莫伤人!”
小徒孙一愣,没听懂。
魏玹也不多加解释,眼中恨意消退,逐渐恢复平静,继续垂眸看书,淡淡道:“君不善读书,何谓不知?不若明日便归俗田也。”
这句小徒孙听懂了这齐王世子竟然嘲讽他不会读书,让他回家去种地!这着实是侮辱他的学识,小徒孙气得哭着跑了出去。
慧远在门后听得大笑,面有赞赏之色,走到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魏玹身边道:“是非吾所谓情也,吾无所谓无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此之谓情,顺其自然,委心任情,为所当为。”
“你有慧根,只是过于性子执拗,太过偏执,并非一件好事。”
魏玹抬眸瞥了他一眼,年纪轻轻眼眸中却无欲无求,重新翻开一卷书道:“与你何干。”
这话把师父智行的脸都给气绿了,慧远到现在还能记得大弟子那羞怒的神情,极是赏心悦目。
“敢问仙师,陛下身体如何。”
偏殿中,慧远正在写药方,魏玹问道。
慧远叹了口气,没言语,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
魏玹收入眼底,默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