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计划了整整十五年的阴谋。
池柳骗她救了她,能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吗?
所以要让她对池柳感激涕零,让她去取池淼的心头血把欲珠转化成情珠给池柳续命,可她们机关算尽,万万没想到情珠能够感知到人的恶意。
到这里一切仿佛都成了笑话,池柳机关算尽却要靠她的血续命,她被算计着去取了池淼的心头血,伤害了一个爱她如宝的人。
时泠自幼就离开了人鱼族,妈妈也失踪,关于人鱼的一些基本常识大多来自于年幼时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和妈妈留下的那本人鱼笔记。
她不知道池淼失忆是因为被取心头血的后遗症,还是因为被她狠狠的伤害过后,宁愿彻底忘记她也不愿回忆那些痛苦?
可今天的事实告诉她,现在的池淼对她只剩下厌恶,再也不会温柔的逗她笑,在她发、情期来的时候将她抱进浴缸里,喊她时姐姐……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年幼的时候失去了妈妈,自以为的救命恩人就是个笑话,唯一爱她的人为她亲手剜下了自己的心头血。
她的一生仿佛一个黑色笑话。
池柳断送了她的一切之后,却又阴差阳错让她有了情珠,让她有了感情,让她痛苦。
她不能想起池淼,想到便犹如蚀骨夺心一般难受,可她又忍不住去想,那些温柔鲜活的记忆是她阴霾谎言中唯一的美好。
她渴望靠近池淼,理智让她压抑着不去找池淼,她已经那么伤害过她了,不该再去带给她痛苦。
可她又忍不住,她想要见到她,渴望她摸摸她,抱抱她,可现在池淼却连她的投怀送抱都感觉到厌恶。
时泠垂着眸子,原本布满情、潮的脸已经惨白一片,她狼狈的起身进了浴室,躺在浴缸中眯着眼,呵呵的低笑着,只觉得心从未有过的冷,她紧紧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凭意志抵抗着发、情期的余韵。
微磕的眼尾发红,化成利刃的手无助的在浴缸里戳着,甚至划破了自己的皮肤,在水中开出一朵朵血花,不停的呢喃着。
“淼淼,淼淼……”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外隐约传来了手机铃声。
浴缸中的人鱼已经恢复成了人的双腿,浓密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胸前,额头上隐隐透着汗珠。
时泠从浴缸中站了起来,仅仅围了一条浴巾,修长圆润的双腿抬起,直接赤足踩在了地板上向外走去。
脸上情、潮不再,冷如高山之雪,静静的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闪动着来电人:池柳。
她淡淡的笑了,眼底燃烧的仇恨仿佛可以吞噬一切情绪,可说出的话却一如往常柔和。
“柳柳,怎么了?”
那边重重的咳了几声,柔柔的说:“泠姐姐,我在医院刚才晕倒了,再不输血我可能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是一种特别突出可怜的声音,以往的时泠肯定会有所触动,怜爱不已,然而知道了真相的时泠,只觉得池柳在嘲笑着她的愚蠢。
她敛下眼底的暗涌,说:“好,我现在去找你。”
挂了电话的池柳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早就注意到有了情珠的时泠越大奇怪,不仅对她的态度疏离,还一在拖延给她输血续命的时间,这让她感到心慌。
时泠没多久就到了医院,池柳满心欢喜的以为会立刻帮她输血救命,没想到时泠莫名其妙的提出带她去个地方。
池柳惊诧道:"可是泠姐姐,我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你先给我输血再去行吗?”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时泠不耐烦的打断,“池柳,难道我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吗?”
这话已经带着冷意,池柳从未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时泠,她瞬间无话可说,心底浮现一股浓浓的不安,只能跟着上了车。
没想到时泠一路开车去了港口,没有停留的带着她上了一艘游轮。
池柳小心的问:“泠姐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