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淌过血河,将沉入河底的微光小心翼翼地拢在自己的魂火之中,能从碎片之中感知到熟悉的气息。
是他。
这是他的神魂。
已经破碎成了这个样子。
露凝记得他说过的。
他们用帝清剑,一寸寸搅碎他的灵府和神魂,确保他变得痴傻,永远无法反抗,无法重来。
怎么可以。
怎么能这样。
露凝周身光芒大盛,鹅黄的魂火燃烧开来,将黑暗的灵府照耀得亮如白昼。
她更仔细地寻找他的神魂碎片,将它们呵护在怀中,用自己的温度温暖。
她不知自己找了多久,只记得太散了,到处都是,好像碎裂的镜子,不管怎么拼凑总还是差上那么几块。
太碎了,真的太碎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帝清剑是如何在他灵府中一次次搅动,才达到这种目的。
终于,露凝寻到了最后一块。
它在血河中闪着微弱的光,她探进河中许久,神魂都被血河腐蚀得摇摇欲坠快要窒息时,才将它挽救了上来。
当所有的碎片汇聚到一起时,解离尘的气息更强烈了。
露凝捧着它们回到岸上,她无暇关心自己和周围,所以并未发现她所到之处血雾都散了,地面也干净起来,纤尘不染,再不见血腥。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解离尘的神魂碎片,认认真真地将它们拼凑完整。
但也仅此而已。
她只能做到这样了。
她无法将裂痕修补,只能看到那团魂火上千疮百孔。
虽然那样破碎,可她还是看到一片清澈悦目的湖蓝。
她突然就很难受。
之前她也难受,可没有这样难受过。
她必然是唯一进入过他灵府的人。
这么多年来,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进来过。
曾被人那般伤害过的地方,如何能毫无保留地随人进出?
可他还是将一切都给了她。
啪嗒。
一滴鹅黄的水落在散乱的神魂碎片上,露凝不知那是什么,因为她现在是神魂状态,但解离尘知道。
那是她的眼泪。
神魂的眼泪。
在接触到那滴泪的一瞬间,解离尘神魂的裂缝发出淡淡的光,下一息,露凝离开了他的灵府,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还未看清他的脸,就被他压在身下吻住了唇。
“我说过不会再问你。”
他低哑地说了一句,再不言其他,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露凝的手紧紧抓着他的侧腰,他的腰很细,肌理匀称,极为有力,她几乎抓不到软肉,只能透过腰带感知着硬硬的肌肉。
解离尘的吻强烈,致命,露凝招架不住,发出脆弱的哼鸣,整个人被他翻来覆去,如淋雨的铃兰花,小小一团白色,娇嫩柔软,泛着水光,见者无不想要狠狠摧残。
解离尘也不例外。
他这样想,就这样做,他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快,什么都擅长,包括在这方面。
露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哼鸣变成低泣,却完全不去说“不要”二字。她甚至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吻去他的细汗,颠簸地咬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唤他再彻底些。
解离尘双手战栗解下她的衣带,她顺着褪去他如夜的外袍,与他相拥着放肆在地面上。
明明是冰冷坚硬的地面,与他一起,竟也像躺在温暖轻柔的云团。
好快活。
与他在一起,真的好快活。
在两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解离尘黑暗的灵府中,留下了露凝出现过的光。
那些被她拼凑起来的布满裂缝的神魂,在一点点,极其细微地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