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这可不是托孤的地方。”赵晓乙还想知道更进一步的,并没有松口。他是修士,不是善士,更没必要要一些自愿服侍的人。身边的人越多,牵绊就越多,印证大道也就越慢。虽然说也有情入道之说,但是旁杂人太多,只会多了烦恼而已。
“大夫……我求……”女子拉着孩子一起跪下。
“别的,我就不说了。孩子的病,每耽搁一分,都会让寒毒侵入的更深。”赵晓乙不为所动,只是将两人拉起,扶到椅子上坐好。
女子咬咬嘴唇,“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大夫您了。这孩子……他不是我亲生的……他是……”
赵晓乙看着女子,又看看眼睛大睁的孩子,静静地等着下文。
“这孩子……”女子不舍地看了孩子一眼,“是我在曾经住的渔村捡到的孩子,他母亲生的时候难产……后来我嫁到了这永乐镇,就带着他过来了。”
“那他体内的寒毒是怎么回事?夫人,我不是质问你,但是我想这么小的孩子,没人去让他抗击海兽吧?”
“……这孩子……的父亲……是……呜……”女子说着痛哭起来。
赵晓乙给了晓雷一个眼神,让他抱着孩子先到里间屋里休息,毕竟天色已经不早了,孩子又年幼。
“现在夫人可以说实话了吧?”赵晓乙淡淡的问。他从来就没信这女子说的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能带着个孩子嫁人?虽然这慕兰大陆民风开放,但绝没有到这个地步。
“这……这……唉。这孩子……确实是我的。我的丈夫也不是永乐镇的人。我和他青梅竹马,自幼订婚。却没料到结婚的前一个月,兽潮来了。我爹爹和他都去参加抗击海兽……我独自在家……就在那个夜里,海兽突破了修士和勇士们的防线……我被……”女子失声痛哭,“他不介意我已不清白,还是娶了我。谁知道刚刚成亲几天,我就有了反应……后来我们就到了这永乐镇,避开那些流言蜚语。”
“你的丈夫呢?”赵晓乙叹了口气,这女子身世确实让人哀叹。
“他……来永乐镇没多久就病死了。也是因为寒毒。”女子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淌了下来。
“你说将他留下,难道你舍得?”虽然是和异类所生,但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做母亲的真的能割舍的掉么?
“这两年我一直在纠结着。这孩子身上一直散发着寒毒。虽然我丈夫他在那次兽潮中确实受伤了,但是绝对不会致命。但是他死了。以前我以为这不是他的原因,但是随着和他接触的人都慢慢染上了疾病,我终于发现,或许我丈夫,并不是死于旧伤。”
“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这倒是出乎赵晓乙的意料,没想到这孩子身上的寒毒,竟然不是来自于外因。
“所以,我虽然对他还有母爱,但是也他也有恨。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我十分痛苦。大夫,我知道您是有大神通的人,求你收下这孩子吧。……他在我身边,我是没办法压制他身上的寒毒的,更不能让他传给别人,害人害己。……大夫,求求你……”女子哭哭啼啼的哀求。不过此时赵晓乙却陷入自己的思绪。
印象中,并没有什么体质会这样。就算这孩子的父亲是个海族人,也不应该。
“夫人,我看天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我让人给你打扫个房间。”这间诺大的药铺分前后院,后院有着不少间房舍。杜家三口,也早就搬到这里来住。
“不……不了。”女子眼神有些闪烁,“我我……”
“……我知道了,你确定不会后悔?”赵晓乙有点无奈,看这孩子情况,确实也不适合再继续放在他母亲身边。不过……“你考虑孩子的心没有?”
“大夫,他……从小和我不亲的……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如果不是大夫您……我想我和这孩子也算缘尽了……”
“既然如此,就此别过!”赵晓乙不想和她多说什么,转身到后院。孩子已经睡了,嘴唇抿得紧紧的。赵晓乙摇摇头,为什么总有人往自己这边塞人?难道自己像是开善堂的?
不过如果这孩子灵根好的话,那收到门下,也不错。赵晓乙取出探灵盘,朝着孩子身上探测,却看到另盘紊乱成一团。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晓乙吓了一跳。“难道另盘出了问题?”
怎么了?小火扑棱棱飞到赵晓乙肩膀上。
“没。就是很怪,我的灵盘突然坏掉了。”赵晓乙无奈地朝着小火指指灵盘。
“……大夫……”女子踌躇半晌,再次跪地,“大夫您若能救活这孩子,就让他做牛做马在您身边伺候您。……不要让他和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