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瑶全身抖得厉害,宛若树上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
她想到秦盛小时候,那个总跟在她身后不爱说话的小孩子,明明不喜和人接触,却又格外听她的命令,她要爬墙他就给她当人梯,她要外出他就给她打掩护,她被抓回来受罚……他就跟她一起挨手板,跪在大太阳底下。甚至连她出嫁,都是他背的她。
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孩子去哪里了。
施玉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一句骂声也没有了,好像力气都已经被抽干了。
陷在床头里的指甲终于颤着从中出来,忍不住朝下滑落。
掐在腰上的大掌往前一伸,将她整个人拖了起来,调换了个方向,正面对他。
“两年多了,好好受着。”
……
大年三十,艳阳高照,举目银白世界。
施乔儿和沈清河一大早就回了家里贴对联,贴完去祠堂给亡母上了香,之后两人又在院子里合力堆了个奇形怪状的雪人看家,玩了小半天才有说有笑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
国公府热闹非凡,算是多年来人最多的一个年,不仅有大人,还有两个小的围着跑来跑去吵吵闹闹。猴儿一开始只缩在三娘子的小院里跟太极玩,后来被云姨娘拽出去说笑几句,才慢慢放得开,愿意去同那两个娇贵的小东西打雪仗了。
晌午时候,皇帝身边的夏太监来了一趟,清清嗓子宣读完圣旨,随后说笑了两声便要回宫。
施虎抓了一把银子非要给人塞手里,人不要还急眼,拖着不利索的腿一股脑追到大门外,吹着胡子瞪眼道:“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咱们哥俩谁跟谁,我当年刚跟陛下混的时候你不还叫我小虎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