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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下马走到她跟前,等她张口。

施玉瑶一摊掌心:“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秦盛的目光落在那只陈旧沾血的香囊上,语气平淡:“从他的尸身上。”

玉瑶全身颤了下。

秦盛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因时间不等人,便长话短说:“早就到了我手里,本不愿给你,但这回一走,再回来不知要几年,不如还给你。你这些年不愿花我一分钱,所以我让人把我的军饷,以及陛下的赏赐,全部抬进你私库,长得都一样,你分不清,只能一起花。我算过,再经这一战,军衔上我封无可封,若大封,只能是公爵。我活着你是将军夫人,我死了你是公爵夫人,这京城随你放肆,无人能欺你。若有人敢,天下百姓和万千将士也不会答应。这些时日多有强迫,对你不起,来日必偿。”

一通说话,秦盛转身要去上马。

施玉瑶不知哪来的冲动,居然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待他转头,看着他的脸咬牙切齿道:“不管我有多嫌弃你多厌恶你,但你秦盛需得记住一条,我施玉瑶这辈子,不愿意再当第二次寡妇了。”

秦盛眼角红了红,将她扯到怀中抱了下,不过眨眼功夫,便一拍她的肩膀松开她,低声道:“走了。”

施玉瑶看着黑压压的大军从眼前经过离开,最前面的那个人,很快就隐没在重重黑甲之中。

她攥着香囊的手越发收紧,紧到整条胳膊都在颤。

可能是恨吧,恨他到现在才给她。

天际翻出鱼肚白,光线越发剔透。

她连马都不要了,转身慢慢往城门走,像被抽了魂魄。

与正迎面而来的朱传嗣对了个照面。

施玉瑶往哪走,朱传嗣的步子就往哪迈,两个人原地不动打了半天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