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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盖抬起眼,朱传嗣见沈清河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平淡样子,心里眼里仿佛只有手下的竹片子,不觉扬眉道:“你听我说话没有?在家我夫人不理我,来了你这你还不理我,我好歹我一个齐王世子兵部侍郎,我有那么招人烦吗我?”

沈清河轻舒口气,耐着性子心平气和道:“回禀姐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看到的是燕贵妃的手段,我看到的是她为九皇子所操的苦心,现在不为他打算,凭着九皇子如今的脾气秉性,若日后真闯下什么滔天大祸,你觉得依咱们这位的性子,是对这个最宠爱的儿子网开一面,还是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朱传嗣端着茶盏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答案太过浅显,都不必点明。

“你还是闭嘴吧。”

朱传嗣眼神颤巍巍:“你一张口我瘆得慌。”

……

又是一年中秋至,瓜熟果落,栗香满街。

施乔儿带着丫鬟婆子亲自上街采买一番,到了八月十五当日,拖家带口回娘家过节。

倒不是她非要这样,实在沈家人少,国公府人也少,与其两家冷冷清清的过,不如并在一起了,起码还有个说笑的。

且说自打今年大姑娘沐芳坐完月子回家,国公府一直没怎么大热闹过,乍一来人,施老头硬是忍不住想放挂鞭炮庆祝庆祝,不过到底没放成,鞭炮刚挂起来,便被云姨娘没收了,还顺带挨了顿数落。

有了去年在这边过年的经历,猴儿再来国公府也没那么拘谨了,横竖没什么不能去的禁地,下了马车同长辈问过安,小孩天性还是皮,与太极跑园子里撒欢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