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身后那扇门,他对一片薄薄的雪花都要有所警惕。
听到有脚步声响在身后,朱昭转头一看是沈清河,便对马上的邀月抬了下手,示意她带人离远些等候。
待只有他们两人了,朱昭对着沈清河又是一揖:“先生。”
沈清河将人扶起,眼神中有些沉重的复杂,说:“五皇子光临寒舍,必不可能只为吃顿碰巧的炙肉而已。”
说到这,沈清河压低了声音:“可是拱卫司那边有眉目了?”
朱昭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沈清河见他神情,便知一切已经坐实了。
“殿下,我知你心意已决,”沈清河最后提醒道,“但你必须知晓,你若坚持在这条路上走,非要去查个水落石出同那位斗到底,朝堂宛若棋局,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你如今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都可能再次离你而去。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但若再来十年,二十年,你还能坚持到有出头之日那天吗?”
朱昭垂眸沉默,眼眶渐红,但终究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痛意,抬眼道:“先生,我知道,我要做。”
沈清河神情一顿,再多的劝告皆凝结于喉,眼神中有惋惜,有不忍,更多的是钦佩。
他抬手,头次对面前之人一揖到底,郑重道:“沈涧,恭送殿下。”
朱昭再次回礼,起身于雪中矗立良久,缓缓转身,抬腿向车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