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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河长舒口气,闭眼捏了捏眉心,指尖蘸墨,在桌面点了十个墨点,道:“姐夫看,漠南十城,像什么?”

朱传嗣定睛一瞧,道:“像把弓。”

沈清河:“对,像把弓,弓若上弦,箭便直指中原。所以这把弓大凉必须守住,而蛮人如此挣扎,也无非是想得到这把弓,可姐夫你再看,这把我们眼中的弓,对蛮人来说,又像什么?”

朱传嗣再次一瞧,不由沉声皱眉:“圈,一个半圈。”

沈清河收指,帕子拭去指尖墨渍:“对,包住阴山的半圈。”

“他们对这个圈又恨又怕,既急不可待地想要冲破,但又不敢对这个圈用上全部兵力,否则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漠南漠北之所以僵持那么久,无非就是出在阴山上,出在这个圈上。”

朱传嗣怔住,良久后恍然大悟,拍了下额头咬牙切齿道:“秦盛这个疯子。”

以漠南十城做葬,引狼出谷,再一举杀狼。

成了,功高盖世,千秋万载以后,仍有后人将他的名字牢记于心,口口相传。不成,便是欺君罔上祸国殃民,当得五马分尸!

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沈清河拿着帕子,将桌上的墨渍也擦干净,声音语气一如往常:“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姐夫,因为我们自身的想法,可能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当然,此时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通通抵不过一个现实——”

“或许他真的死了。”

……

正月十五,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