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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大理寺卿摇头好似拨浪鼓,“谁敢审您?我第一个不饶他!小老儿来这呢,是特地接您出去的,出了这道门,咱们过往那些就不要再提了,多大点事嘛您说,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的。”

沈清河这时头脑尚在混沌,只觉得自家老丈人动作真是够快的,他这才在大牢里过第一夜,一觉醒来就要出去了,回去说什么都得敬老丈人一杯。

他回过身想去收拾被子,老头立刻上前帮忙:“这点小事哪里劳烦先生动手?小老儿代劳即可!”

沈清河语气一冷:“被子是我娘子的,不准碰。”

凌厉一闪而过,沈清河又恢复为温润模样,好声道:“大人止步相候即可。”

老头连连称是。

出牢门的那一刻,沈清河的双目被光线刺到,手掌遮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方再抬头。

他本以为是个大晴天,结果抬头一看,没想到竟下雨了,雨丝小且密,羊毫一般。

他近两年不太喜欢雨天,不仅因为雨天路滑难走,还因为母亲就是在雨天离开的。

心中有一块地方被刺痛,沈清河不再凝望雨丝,也未接过旁人递给他的伞,自己背着被褥,又转身从衙役手中接过满兜卷牍,无视大理寺卿的奉承讨好,一脚踏入水洼,大步离开。

因是刚醒便出牢狱,他的头发有些蓬乱,衣服的褶皱也明显,淋着雨的脸没有丝毫表情,苍白阴郁。

但当出了大理寺的门,一眼看到施乔儿的那一刻,沈清河的眼睛瞬间亮了。

施乔儿今日穿着身鹅黄的衣裙,迎春花似的俏生生立在伞下,看到人后伞也不要了,边跑边喊:“相公!相公你终于出来了!我好想你!”

二人抱了个满怀,施乔儿想帮沈清河拎卷牍,被沈清河抓住了手,另只手给她遮住头顶的雨丝,温声道:“快走,别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