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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昭虽醉,但历来受她欺负惯了,即便不知今夕是何夕,但还是按照她的做,没敢再口吐妄语。

宫门口的守夜侍卫离老远看到两抹黑黢黢的身影走来,以为是哪两个不知死活的要饭的,上去本想教训一二,结果离近一看发现是喝醉了的五殿下,人立马精神了,忙吩咐下去抬来软轿将人送回寝宫。

经了一晚上的折腾,等邀月把朱昭扔到榻上,已接近卯时。

放在江南天早该亮了,但北方的寒夜太过漫长,以至于直到此刻,还如同夜深时一般,仿佛时间是停滞住的。

朱昭整个肺腑都被酒劲烧灼得难受,连睡着之后都直哼哼诉苦。

邀月干脆把窗子打开给他透气,也不怕冻死他,两扇窗户都大敞着。

下弦月悬挂天际,颜色比上半夜昏了不少,没那么亮,但依旧有光。

邀月干脆一跃坐到窗台上,仰头看着天,一条腿悬空晃着,顺手将头上的珠翠摘下,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我师父以前对我说,人各有命。我不信,觉得习武本就是逆天改命,我的命如何由我自己说了算,老天爷也别想做我一丁半点的主。”

邀月喃喃说着,侧脸轮廓隐在夜色里,只能看到鼻额之间一点凌厉的转折。

“后来我才发现,那个命,不是认命的命,是命途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