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羊想抬头看看程锋的表情,但程锋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动,宋羊只好乖乖地缩在程锋怀里。
“程家被问斩,跟我其实没什么关系的,我姓关,是关家人。但从我记事以来,我娘跟关钿的关系就很不好,我娘……特别恨他。”
程锋陷入到幼时的回忆里,庭院里总是静谧寂寥,母亲有时会躲在房中哭泣,他就在角落里望着母亲,想着如何让母亲开心起来。
他以为在宗学里拿第一,母亲会开心,但母亲没有,母亲拉着他的手,反复叮嘱他:“要藏锋,不要藏拙,你不需要多优秀,不要让你父亲注意到你……”;他以为见到父亲,母亲会高兴,但母亲没有,每次见到关钿,母亲都会把帕子绞断,用力到折断指甲,十指都变得血糊糊的;他常常看到母亲在看工图,所以又以为会画图了母亲就会高兴,但母亲没有,母亲把他画的图全部付之一炬,把画笔都砸烂,还要他发誓这辈子都不画图……
“我娘很不快乐,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高兴起来。”程锋轻声叙说,“程家出事后,关钿要把我娘和我送走,但我娘一早就出门了,她走前跟我说,不要相信关钿。当晚,关钿的人刚送我出城,我就遇到了暗杀……”
宋羊惊讶地捂住嘴巴。
“害怕吗?还要听吗?”程锋问他。
宋羊毫不迟疑地点头,“我要听。”
“负责送我离京的都是关钿的人,暗杀的人出现时,那些人都无动于衷,我把刀扎在马屁股上,惊了马才逃出一劫,马车翻下山谷,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被采药的山民救了。”
程锋没有细说,但宋羊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一定是九死一生。
“你那时候多大?”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