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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了!唉,那人的一场箭雨,制住了山匪不假,可普通人呢?听说有一位老妪,家里只剩一个六岁的孙儿,她儿子前年死在洵水了,儿媳妇病死,今年老伴儿又被征去修渠,她放心不下,就把小孙子交给邻居照看,自己去洵水探亲,没想到……居然这般冤惨,跟无良的山匪死在了一起。”

“那个小孙子怎么办?”

“能怎么办?送去善堂了呗,谁家能养一个不相干的人哪,这送去善堂,也比去行乞强。”

“可怜这孩子,无辜啊。”

赵锦润一开始气得不行,脸都涨红了,但听到后来,脸色渐渐发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握着杯子的手用力得发抖,杯子里的茶水洒出来一半。

宋羊没有开口安慰他,当时好几支箭离他们特别近,如果不是他机警,拉着铁石和阿杏躲到树后,他们也可能被箭射穿。

隔壁的对话还在继续,听得出说话的人喝上了头,语气醉蒙蒙的,却很是亢奋。

“唐兄可知,那群山匪又是什么人?”

“不是夹子山的山匪嘛?难不成另有隐情?”

“自然!升堂那日我去看了,唉,他们不是夹子山的山匪,是洵水下游被水淹了的农户,官府没有安置他们,他们便落草为寇,抢了几次,胆子越来越大……”说话之人叹了口气,“他们当堂就被判了死刑,待明年问斩,他们的亲人有的赶来了,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抱头痛哭,那场面,唉,心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