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钿心里有两个声音来回驳斥辩论,一个说:儿子不愿与他相认——有些事应该心知肚明了,他要儿子死,儿子也恨他,不愿相认无可厚非;另一个则说:这只是跟儿子很像的人罢了,毕竟掉下悬崖怎么可能还活着?还成了驸马、成了副参领,一身强大的箭术和出彩的气质,这可能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一无是处的儿子吗?
关钿原以为他近距离接触程锋后就能有答案,事实上他却更迷惑了,只是乍一看像,细看却处处不同。
“关大人有何事?本驸马还有公务在身。”
关钿对他很是怀疑,可他演得也真,关钿一次试探得不出结果,必定要试探他第二次——
关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请帖,亲和地递给程锋:“驸马与我所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这才贸然叨扰了,过几日我府上欲办诗会,若是驸马得空,烦请大驾光临,我必扫榻相迎。”
程锋没有伸手接,视线向下瞥一眼:“诗会?本驸马乡村出身,不善吟诗。”
关钿面不改色,迫切又诚恳地看着程锋:“我无意冒犯驸马,只是听闻驸马颇有学识,可惜没能参加此次科考,否则考取功名也不在话下。这场诗会邀请了不少学子,都与驸马年纪相仿,届时驸马说不定能交到一些称心的朋友。还请驸马赏脸。”
“行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锋只好接过请帖:“若是那天要当值,我便不去了。”
“自然,正事要紧。”关钿心里恼他的目中无人,眼神却温和慈祥又欲语还休,像在暗示什么。
程锋跟瞎子看不着媚眼似的,随意地收起请帖:“关大人还有其他事吗?”
关钿用长辈对小辈的语气道:“没有了,驸马既然还有公务在身,就莫耽搁了。”
“告辞。”程锋利索地道别,用宋羊的话说,这叫“我就静静地看你演”。
程锋大概能猜到关钿的想法,季悦虽然说得难听,但也没有说错,他是关钿的儿子,他和关钿真的很像,尤其在谨慎迂回这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