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文,你没瞧见朕来了吗?”
突然的声音,让施奕文回过了神。
“啊,陛下来了,臣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什么恕不恕罪,朕瞧着你眼里就没有朕,一声不吭的就跑出去几个月,你说说,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
已经烦了两个多月的朱翊钧一开口抱怨了起来。模样有点是被抛弃的“怨妇”。可话中的“朋友”两字,让施奕文一愣。
别说他愣住了,就连朱翊钧也愣了愣,朋友——这个词对于帝王而言无疑是新鲜的。
他是朕的朋友?
朱翊钧仍然有些发懵,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见陛下还愣在那,施奕文认真道。
“陛下,臣从海外回来,在天朝没什么朋友,也不懂天朝的规矩,能被陛下视为朋友,实在是三生有幸……”
朋友——皇帝的眼中有朋友吗?
施奕文不知道,但他知道,对于只有十几岁的朱翊钧来说,他主动说出“朋友”这两个字,必定是做不了假的。
听着“朋友”二字,朱翊钧的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面对施奕文的坦诚,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想到先前那么欺负他,似乎有些不太地道。而他呢?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呆着,却冰天雪地的往外地赶着做买卖,挣银子给自己花,当真是……够朋友!
对,就是够朋友。
心里这么寻思着,朱翊钧反而变得有些扭捏,甚至不好意思,毕竟之前敲过人家三十万的竹杠。
“那个,施……致远,你和其它人不一样,你,你是朕……是我的布衣之交,咱们两相识于布衣,自然是朋友,以后就不要臣不臣的了,我也不用什么朕了,知道吗!”
本身就是少年人心性的朱翊钧一旦认准了,自然也就认准了,甚至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因为他不是“敲竹杠”,朋友之间本身就有“通财之谊”,对,他们是朋友,而且是非常好的朋友。
见施奕文还站着,朱翊钧不悦道。
“致远,你怎么还站着,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坐下来给我说说,这阵子你在遵化那边忙活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