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他致歉,到底是因她反思自己那日不该对他流露真性情,还是真的担忧在意他的感受?聪明如他,素来看人精准,却看不透她的心。
看不透,他就直接问:“呦呦,是觉着那日怠慢我?还是……忧心我因那日不悦?”
“有何不同?”沈羲和问。
“大有不同。”关于她的一举一动,他都十分较真,“若是前者,呦呦只是觉着自己没有尽到待客之道;若是后者……意味着呦呦对我有看重之心。”
他的双眸平静,却如渊海一般深不可测,不紧逼却又不容忽略,幽幽看着她。
沈羲和认真想了想,才坦然道:“皆有。”
既有觉着自己失礼和任性,也有顾及他的感受。
有在意他就成,萧华雍笑容温软满足,对着天圆招了招手,天圆连忙将装着玉席的匣子搬上来。
萧华雍站起身一边将四四方方的锦盒掀开,一边道:“是我疏忽,京都夏日燥热,你本就畏热,难免因着日头骤烈而心烦意乱,我特意给你备下的寒玉席,夜里安置,凉意萦绕,定能安眠。”
一片片寒玉如甲胄般相连,伸手触摸,冰冰凉凉,极为舒适。
原来,他是以为她因夏日炎热,没有休眠好,那日才会对他不耐烦。
不知为何,沈羲和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晃动的一瞬间,让她感怀至极。
他没有恼怒,亦没有怨怪,更不曾因此而对她心生不满,而是去深究她为何会那般,是否有人惹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