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能时光朔回,她一定不会去招惹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自作孽不可活,步疏林只能生无可恋地躺尸一般躺在床榻上,目光幽幽地盯着床顶。

静坐了一刻钟,崔晋百似乎觉着步疏林应该冷静下来,他才轻咳一声,算是打了声招呼,才开口道:“阿林,我们不闹了可好?”

“谁再同你闹?”步疏林又翻一个白眼。

“你我之间,是你先缠上我,我拒过、躲过、也劝过。你仍旧故我,你岂能将我一颗心从心如止水搅乱得波涛汹涌之后,还想半点水不沾,就全身而退?”崔晋百低声道,“我幼承禀训,不敢以君子自誉,却也动得三纲五常,便是女郎也不敢半分无礼,遑论对儿郎倾心?

我会对你有这般绮念,皆因你而起。若非你那些大胆露骨的撩拨,我怎会上了心,动了情?

你将我变成如此模样,便休想独善其身。”

他其实知道步疏林或许真的不喜欢儿郎,她只是为了躲避尚公主的命运,才借他做筏子,可事到如今,他已经回不了头,若是步疏林想要抽身,他该如何是好?

步疏林沉沉闭上眼睛,崔晋百的话她一句也反驳不了,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且她把堂堂一个世家公子的典范,变成一个坦然接受自己断袖的卑微小可怜,心里其实很愧疚,可她给不了崔晋百回应呢。

平心而论,她对崔晋百当真无心无情么?

其实也不然,他是那样风姿卓越之人,京都多少女郎暗自倾心?偏他从无不良嗜好,洁身自好,翩翩有礼,对她还掏心掏肺。

“你我之事,待到我步家能善始善终之后,再行定论。”她也不说什么他们都是男儿身这些虚话,崔晋百根本不在乎她是男是女,“若在这之前,你有了心仪之人,或是看明白你我注定没有好结果,想要抽身离去,我亦不会怨怪你。”

崔晋百激动地站起身,冲到步疏林的榻前,双眸炯炯有神:“你……你此话可是,与我定下婚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