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那么气韵高华,胸有丘壑的伟岸儿郎,在她的事情上,永远这么稚气与小心眼。

沈羲和对于这样的萧华雍从一开始的看不懂,到后来的略微嫌弃,最后习以为常的麻木,到现在一想到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收好了信与青丝,沈羲和拿起了杯子去了书房,令碧玉研墨,墨研好之后,许久也不曾动笔,望着前方案几上的平仲叶盆景出神。

碧玉等了许久,才忍不住出声轻唤:“太子妃殿下。”

沈羲和回过神,干净利落挽袖,提笔毫不停滞,不就是向阿爹索要回曾赠予之物么?她素来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性子,也没有遮遮掩掩。

实话对沈岳山道明,这杯子是萧华雍在她尚未与他有白首之约前相赠,彼时她觉萧华雍轻浮,刻有自己小像之物又不好赠予旁人,更不好亲手毁去,亦不想留在身侧,故而赠予阿爹。

现下她倾心萧华雍,今日又在整理萧华雍之物是发现另外一只,念及此时夫妻俩分隔两地,萧华雍又疗毒凶险,实不想两只杯子分开,恐寓意不吉,便请阿爹将杯子还于她。

这封信,沈羲和写得毫无压力,萧华雍大抵不知道,阿爹收到信有多酸多怒,待到他日后归来,他就得吃多少来自泰山大人的苦。

总之她阿爹是舍不得对她有半点迁怒。

女儿能有什么错呢?错的都是抢走他宝贝女儿的狼崽子!

八月,沈岳山收到女儿的信,的确喜怒交加,喜的是女婿死不了,女儿不用伤心不用守寡,外孙不会没爹,怒得自然还是女婿死不了!

死不了就算了,还携病娇气上来了,竟然使得他宝贝女儿拉下脸来为他讨要赠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