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爷,不得了啦”
胡唯忠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捧出一张纸来,那纸是一个钟头前警察送来的。
“有啥不得了的?是不是姓陈的那子又想出什么名目,特殊行业捐,真亏他娘能想出来,惹急了老子,老子非得办了他”
眉头一挑,邵武的心里涌起一团火来,打从三月前,在这连云港开了这家赌场,那姓陈的就没少折腾自己,什么维护商利,狗屁,哄人的玩意,自己这赌场一个月这捐那捐能出去上千块大洋。
“武爷,这次不同以往,他们,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不等胡唯忠把话说完,邵武便打断他的话。
“我说老胡啊,你瞧瞧,就这破公司,他们还能干个啥?你以为武爷我不知道”
双眼瞪着,邵武的面上尽显出骨子那股不拘劲,左手里一直擎着两颗鸭蛋大的钢球这会停了下来。
“从飘香院来的时候,我就看着了,这路上到处都是扫大街的工子,还多出了一些黑皮子,挨门挨户念那个劳什么子管理条例,倒个垃圾什么的都要罚款五块,这铁路公司是想银子想疯了,我跟你说,这也就是一出戏,他还真能怎么的了咱们你瞧着,今个儿,我就让他现出原形来”
来到这连云港前掐后算,邵武也来了一百来天了,这一百来天,银子没少挣,同样的他也把这公司给看透了,这公司也就是商人脾气,眼睛早都掉到那银子里头了,现在弄那个劳什么子商约、什么管理条例、章程之类的,无非就是想整治一下街道,顺便再弄点银子,甚至纯粹就是为了银子。
当不得真。
“武爷,我的武爷,你没见,那警察,可都是带着枪的咱不怕一万,就怕万咱们只要注意一下……”
“枪……老子没枪吗注意,老子会怕那个眼里只有银子的东西”
一听这话,邵武立即想起当初在督军府吃的那个憋,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势不如人,倒也是认了,可若是连那个没卵子成天只会赔笑的陈月明也骑到自己头上,那自己还不如直接塞回娘胎得了。
胡账房越是劝,邵武心里反而越是恼火,只要想着那陈月明前后几次加码收自己管理费,心里那团火便烧了起来。
“老胡,你瞧好了,看看今天武爷我是怎么收拾姓陈的那子”
嘴上说着,提着腰间的白铜腰带,邵武便左手里擎着两颗鸭蛋大的钢球,“叽咯,叽咯”地捏着走出办公室,
“武爷,您老……”
全不理会身后老胡的喊声,便径直踱下楼去,临出门的时候,顺手直接从墙角取过一个痰盂。
“乖乖……”
正想吐口水,一想到方才刚念过的“罚款五块大洋”,魏东生硬生生的把口水从嘴边吸回到肚子里,这口水算不算垃圾,若是算的话,那这可是五块大洋,这口水贵成这样,怕出了连云港,也没有其它地方了。
口水吞回肚里,魏东生用余光瞧了眼身旁警官队的李鸿,他现在是临时巡长,这会他穿着身警服腰间别着短枪、脚上踏着皮鞋,瞧着他那威风十足的模样,魏东生连忙挺挺胸脯,让自己也显得威风些。
“李巡长,您说这条例到底是吓唬人的还是……”
魏东生的话只让李鸿眉头一皱,这卫生条例严的吓人,任谁都会怀疑能不能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