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成,最紧迫的问题,就是财政,国库内空的都能跑耗子。而今经两年整理,现今国库时余两千八百余万两!其中大总统之功。可谓是功不可没,劳苦功高!”
两人一见,梁士诒倒是先捧了大总统的一阵马屁,不过梁士诒说的是实话,即便是在晚清。财政状况也不及现今,而两年前,若是没有国家财力窘态,又岂有今天连云之成。
“大总统之功。世人皆知!”
顾维钧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知道梁士诒今天请他过来,绝不是为了拍袁世凯的马屁。在京中,他有自己的渠道获得一些消息,于重设国务院一事上,鞍前马后奔走并全力支持的正是梁士诒。
而梁士诒之所以鞍前马后的操劳,原因非常简单。无非是功名之心,他想借机重机总统府秘书处,而袁世凯似乎并不反对,事实上,袁世凯也明白。重设秘书处,一来可以缓解未来的府院政争。二来,又可借梁士诒打压国务院。
袁世凯的算盘打的是精,可并不意味着他人都是傻子,顾维钧知道经略使不会甘于为大总统所驱,同样的,他梁士诒亦不见得会甘愿为大总统驱使。
“少川老弟,现今,报纸上皆言,若大总统任命李经略使为国务总理,必将开中国之新端,以李经略使擅实长经之才,再配以大总统统筹之能,中国富强可谓是指日可待!”
将话引入正题,梁士诒看着顾维钧说道。
“但亦有人担心,李经略使若为总理,恐会引府院之争,而士诒,亦有些担忧……”
话声稍沉,梁士诒笑看着顾维钧,一时竟沉默了下来,先喝一口茶,观察着顾维钧全是不于置否的模样。
而顾维钧之所以不做任何表态,是因为他从梁士诒话里透出的意思中,明白这次会面怕是“背主之见”,看来经略使对梁士诒的分析是对的,经过秘书裁撤一事后,对大总统,梁士诒多少有些保留。
权力就像春药一样,足以让任何人迷失心智。此时的梁士诒,正是如此,他曾在“二总统”一位上迷失过自己,现如今啊……
“不过,担忧虽有,然士诒却一直全力推动此事,游说大总统以国事为重,重设国务院,任李经略使为国务总理……”
听着梁士诒的示好,顾维钧却是放下茶杯说道。
“维钧他日定将梁秘书长之善意传达于经略使,经略使他日定会当面表谢!”
替经略使作谢时,顾维钧的心下却是思索开来,曾于总统府任顾问的经历,使得他清楚的知道,在袁世凯成为总统之后,在总统府面前国务院不过就是一个摆设,其间数任总理虽是不甘,也只能无奈接受,而在这个过程中,梁士诒可谓是居功甚伟,而今梁士诒约见自己,究竟抱的是何种目的?
若是经略使想在总理之位上有所作为,大总统那是一关,而梁士诒那同样也是一关,按经略使的推测,“乌尽弓藏”的心思会令梁士诒在某些方面同他进行合作,但梁士诒的底线又在什么地方?
“为国选贤何需言谢,士诒深信,李经略使虽年青,然却为中国当世之贤,正如秦之甘罗,李经略使若为中国之总理,必可造福于中国!命李为国务总理,可以说是为国民所期,士诒不过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但,虽经略使出任国务总理,为国民所期,然国民之忧,却……”
这会梁士诒却把李子诚比喻成甘罗,更是接连轻捧着李致远,可临了他却是把话锋一转说道。
“国民之忧实为府院之忧,国民恐今日国家大好局面,为府院之争所扰,到时,这又岂是国家之福?”
一声反问,梁士诒看着从始至终只是陪着一副耳朵的顾维钧,他明白,顾少川这会也就只有一双耳朵,事实上,他要借的就是这双耳朵,借着这双耳朵把他的意思传到连云,传到李致远那,只要李致远明白他的意思,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府院之争,在于权争,而权争源于权限不明,总统府、国务院权限不明,便引以双方权争!”
梁士诒突的开出了一副“药方”,而这正是他意欲让顾维钧带给李致远的“意思”。
“若要息事平争,重设国务院后,首重之事,必将是划分国务院之权责,权责不明,虽就总理亦无所为!”
一句话,梁士诒便把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
“权重,府所不愿,责轻,院亦不许,可谓是两难,不知,少川老弟对此有何看法。”
这里是问顾维钧,分明是透过顾维钧去问李致远,顾维钧又岂会不知,沉吟片刻,他便回答道。
“梁督办实是高抬维钧,对于政事,维钧实是外行,不过权责分明,也确为国家政局稳定之前提!”
顾维钧虽未予回答,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告诉梁士诒,他会把这个消息带给经略使。
得到这个回答后,梁士诒满意的心笑一声,然后再次出言提醒着顾维钧。
“少川,这国会最近会向离京两院议员拍发电报,年后,国会可是要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