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个部,看似本大总统让步甚多,可实际上,却是让他李子诚没有反驳争权的余地!”
袁世凯的话却让梁士诒心下一惊,惊讶于袁世凯的手段,随即又满面景仰之色的说道:
“大总统之远见,实非我等所能岂及!”
“好了,别拍马屁了!”
收起笑容,袁世凯摆了摆手说道:
“你说的给国务院的这五个部,我还是不满意。我来提个建议,你斟酌一下。”
袁世凯摸了摸胡须,思考了一会,说道:
“王宠惠现在是陇海高等裁判所官,可以说是年轻有为,北洋大学法科毕业后又在美国得法学博士,而且他还当过司法总长,嗯,那就由他来当司法总长!”
袁世凯的这个建议,却是让梁士诒心下敲起了鼓来,全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大总统,王宠惠的身上可是烙着国民党还有陇海的印子,而大总统却是要把归总统府的司法部交给王宠惠,这不是等于把“五五分的府院”变成“四六分的府院”吗?
“大总统这……”
在梁士诒欲劝说大总统三思时,却突然意识到袁世凯的用意,于是便急忙恭维道:
“大总统这个人选都提得好,大总统提王宠惠的名,他会不会感激不当紧,可李子诚却是会感激,要知道,李子诚一惯支持以法治国,现如今陇海一地律师,占全国之半,如由王宠惠官出任司法部总长,想来中国离以法治国也就不选。”
不用去想,梁士诒都知道,一但这个决定做出之后,到那是时举国上下,只见袁世凯用人唯贤,而不见他此举是内藏祸心,若是王宠惠把陇海行以“只论法度,不问人情”的一套弄到司法部,不出半年,王宠惠的举动恐怕就会到祸及李子诚,还有国社党的身上。
“法律是社会公平的最后一道防线,李致诚所支持之独立司法,实是本大总统所想,王宠惠于陇海地方磨练年余,想来对司法独立、公正更有一番认识,其任司法总长,确为中国之福。”
对王宠惠,袁世凯并不算了解,不过他也不需要了解太多,只需要知道他在连云港做的那些事情,也就足够了,他不怕王宠惠弄什么“独立司法”,也不怕他用司法维持中国的公平、公正,事实上,他还真怕他不那么做,只要他那么做了,最后要倒霉的却是李子诚。
“党同伐异!”
明白最后大总统会用什么攻击王宠惠、李致远的梁士的心底冒出这四个字来。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这位老上司的政治才能还真是他们不可企及,看似一个个让步,实则无一不是包藏“祸心”,顿时心悦诚服地说道:
“大总统识人用人之才,当真是他人万不及一。”
“燕孙,刚才我们所说的,都是你我之间的私话!用不着这样不停的拍马屁!”
看一眼梁士诒,袁世凯加重了私话两字,梁士诒最近频繁同顾维钧接触,他多少也收到一些消息,虽说并不担心,但适当的提醒还是有必要的。
“大总统,士诒想中央十个部,国务院虽说占了五个,少到是不会再嫌少,不这五个部里头有三个都是冷衙门,到时他们多少还会有些怨言,所以,有些事情,总要提前做好准备。”
梁士诒并没有直接回应袁世凯的话语,他知道,对袁世凯而言,有时候急于表现忠心,反倒会让他不满,如果他当真对自己有意见,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你的意思是……”
袁世凯摸了摸刮得铁青的脸颊说道,
“到时最大的问题,就是冷衙门如何对待的问题,要是把冷衙门变成热衙门。”
人的心态总会变,事实对于李子诚,袁世凯的心态不可不谓之复杂,一方面,他承认李子诚是个人才,而且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想让这个人才为已用,所以,他宁可把一些部给他,让他去办点事情,在前清那会办过事的袁世凯明白,中国的官多,但能办事的官少,像李致远那样,能办大事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李致远那个人手里握着兵权,这样人的无论如何,都会成为他的对手,即然是对手,那么,他就无法做到“公平以待”了,可偏偏,袁世凯却明白,如果他想成为“真正的强国的大总统”,李致远却是国内少有几个能真正帮到他的人。
他和革命党不一样,革命党只会破坏,而李子诚却会建设,也正因如此,袁世凯才会对他产生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态。袁世凯用人,向来看重出身资历,但更看重能力,有能力,那怕就是敌人,他也敢用!
“冷衙门变成热衙门。”
袁世凯的话,却是让梁士诒心下一阵嘀咕,却是不明白袁世凯的意思。而袁世凯这时却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