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统,徐顾问求见!”
这时,门外侍从的话声,打断的袁世凯的浮思。
“哦,请他进来吧!”
徐顾问,是徐世昌,恢复国务院之后,国务卿的位子自然裁撤了,而徐世昌则成为了”大总统特别顾问”,于总统府地位甚至在总统府秘书长之上,而徐世昌对这一安置似乎也不甚反对。
在袁世凯等待着徐世昌进来时,在这处办公兼卧室的居仁堂,显得静悄悄。徐世昌被领进来的时候,袁世凯正坐在书房内,整治了一番烦乱的心思后,袁世凯见徐世昌进来,忙起身道:
“菊人兄,你怎么来了?”
“听说大总统身体不适,我来看看你。”
徐世昌连忙应说道。
“点点小病,何必放在心上。”
“千里长堤,溃于蚁穴,病小也小视不得!”
袁世凯笑了,用轻松地日气说:
“人生不能无疾病,生死殊不自料!以予自问,虽才不足望古并世,似无居予右者。然,任事凡四年,志未尽展,设我去位,代任者虽已预举,其名藏之,然而,其才力或尚逊于予。中国后来安危,正难预卜耳!”
说这番话时,袁世凯的神志由轻而沉,双眉也渐渐锁了起来。
徐世昌见状,心里一惊:
“刚刚还说是小病,怎么一忽儿又惦记起身后事来了,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不行了?”
而这时徐世昌正想进言劝说安慰,袁世凯却开口说道。
“让菊人兄见笑了,由感而伤罢了!”
摆着手,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葛下去的袁世凯显然不想再谈这个问题,同时把话一转。
“菊人兄,这外间最近有什么事吗?”
这么大的中国,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有,但也不多,不过体谅他心思的徐世昌脑子一转,连忙回答道,
“大总统,可知前几天,惹的沸沸扬扬的“起诉案”!”
“你是说一个毛头律师要起诉国务院一事?”
那日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新闻时,袁世凯的心下首先想到的是“荒唐”,随后,在又是一阵幸灾乐祸之感,他甚至能想象得出。最近一直呆在连云港“视察”的李子诚,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模样来。
“怎么,致远还没把这件事处置好?菊人,看看要不让龙给那个什么毛头律师打个招呼,让他不要一意妄为……”
“大总统!”
打断袁世凯的话,徐世昌笑着说道。
“国务院决定应诉了!”
“嗯?”
“原本,似乎对方也没有真起诉的意思,可能只是嘴上说说,可没曾想。致远今个在视察造船厂的时候,公开表示,对于方言义提请之起诉,国务院将全力应对!同时又重申国务院所属各机构,必须严格按照法律授权,绝不可出现妄法之行!”
“这么说,李致远,当真是……”
糊涂!
这个词。袁世凯却是说不出来,现在,随着对李子诚的了解,他总算是明白什么是“大智若愚”,一个个叫喊着“李糊涂”的人,最后可不都着了他的道嘛!就连他……
“荒唐!”
想着。袁世凯还是吐出两个字来。
“这从古至今那有起诉国家之说!这毛头后生荒唐,致远他堂堂国务总理,怎么也跟着起哄,打电报告诉他,”
可话未出口。袁世凯还是把话收了回去,即然李致远愿意,那就由他拾掇吧,这种事情……丢人,可丢的也不是他大总统的人啊!
“其它的,还有什么事吗?”
瞧着徐世昌。袁世凯知道,他绝不会只是看看自己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其它事。
“大总统,听说,国务院准备重建中国铁路公司!”
中国铁路公司?
这件事,袁世凯多少也有所耳闻,不过那是李子诚在连云港接见实业界人士时,作的一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