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之初,小偷小摸是最多的,家家户户的自行车基本都被偷过,就算锁得再好也没有用,连锁带车都能给你端咯。派出所打的钢印也啥用没有,编码一涂啥也看不到,那些被偷了车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白云鹏说起这个就生气得很:“我上个学期的自行车就被偷了,打那以后我爸就再也不给我买了。”
这个时候买自行车已经不用票了,但价格贵上了一倍,白团长觉得白云鹏的自行车能被偷一回就能被偷走第二回,压根不愿意再给他买,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云鹏太浪了,周末天不上班的时候他最爱干的事儿就是纠结几个岁数相当的同学骑着自行车满大街的浪,白团长很是看不惯。
白云鹏时长觉得他可能是被他爸爸捡来的,他大哥丢了自行车就能再买,凭啥他就不行。
莫莉道:“那你以后自己上班挣钱了自己再买。”
白云鹏点头如捣蒜:“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要买小轿车,到时候在我爸面前开两圈,气死他。”
白云鹏也就这点出息了,他甚至都想好到时候他要怎么跟白团长炫耀了。
邵春娥已经看好一辆倒骑驴了,莫莉拍了拍白云鹏的肩膀让他努力,而后走到邵春娥的边上,两人对着车子检查了一番,邵春娥开始跟摊主讲价。
倒骑驴的价格比自行车的还要贵,一辆普通的倒骑驴价格就要到了百八十块钱,在邵春娥的寸不烂之舌下,最终以百四十块钱成交。
四十块钱都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邵春娥很是自得,摊主心疼得赶紧轰他们走。
人推着倒骑驴去卖厨具的地方看了看,知道了大概价格后才往火车站去。后天就要取货了,咋也得把路给走熟了。
这一路上的车子都是白云鹏骑的,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正是最有力气的时候,骑着车子带着两个人也不觉得累,回到家属院时还嚷嚷着热。
中午简单的打了个棒米面粥,烙了两个玉米面饼,菜是咸菜就着酸辣土豆丝吃的,没有肉,白云鹏吃得大肚溜圆儿。
莫莉则打算趁着顾锐峰午休的时候跟他去一趟村里的木匠家,店里要打衣架跟晾衣杆,尺寸她都量好了,具体怎么做还得莫莉亲自去商量。
邵春娥没跟着,莫莉刚走,家里就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邵春娥在听到她的自我介绍以后都愣住了。
来人是何政委的媳妇儿,她的名字叫做丁南珍,她年纪比邵春娥的年纪还大一些,她是带着礼物上门的,礼物也不贵重,是她自己做的玉米发糕。
贸然上门来,她显然也是很不好意思,她拉着邵春娥叫大妹子:“我们家那口子今天中午是跟白团长一起吃的饭,你家做的那个酱料太香了,他回到家就一门儿的念叨,我就想上门来问问你家还有没有,我们出钱买。”
跟326团的比试就在眼前,白团长跟何政委见天儿的凑在一起商量事情。白云鹏不在家,白团长也不执着做饭了,他从食堂打了饭菜回家吃,何政委也从家里盛了饭菜去他家一起吃,邵春娥做给白云鹏的酱料被他放在家里的餐桌上,白团长跟何政委见了自然不会客气。
何政委是西南那边的人,生平就爱这一口香辣,他一个人就造了不少,回家后还对酱料的味道念念不忘。
丁南珍跟何政委是革命战友,她是东北那旮沓的人,农家酱她会做,但西南那边的辣椒酱她就抓瞎了,何政委这些年想吃一口家乡的味道还得老家的亲戚寄过来,但寄来一次需要时间不说,像这种又是辣椒又是油的东西实在是不好寄。丁南珍一听顾锐锋他妈会做这玩意儿想也不想的就上门来了。
她前面就来过一趟了,邵春娥没在家,这不看到邵春娥回来了,她赶紧就过来了。
邵春娥哪里能卖给她:“我做了不少,大姐你要的话上家里拿瓶子来盛就是了,钱也甭给了,不值啥钱。”
丁南珍哪里能不给钱呢:“得给的得给的,那酱料我也看了,又肉又是油的,花费肯定不少,不给钱我过意不去。”
邵春娥道:“那有啥,家里有大酱有鸡肉跟辣椒面就能做,大姐你家有没,你家有的话我交给你,你一听就会,简单得很。”
丁南珍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要方子:“那不成那不成,方子多珍贵啊,就这么给我了你不得亏死。”
“算啥方子啊,会的人多了,大姐走,咱上你家去。”
丁南珍迷迷瞪瞪地就被邵春娥带回了家,她家家庭条件好,她的两个子女都已经各自成家不用她操心了,她就每天顾顾她家老何的饭菜就行。刚刚过完年,天气又冷,家里的鸡鸭鱼肉都是有的,何政委作为一个西南人,辣椒粉也是家中常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