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国公府头上的罪名是国公府暗中与端王串谋,意图策反年轻朝臣,为其所用。
得知消息的裴婼直觉不可信,国公府世代簪缨,虽说这一代已大不如从前,可到底根底深厚,百年来侍奉天子忠心耿耿。
而父亲早早致了仕在家中尽享天伦,绝不可能再牵扯朝堂,长兄裴玦在朝中不过是个翰林院侍讲学士,一心只爱圣贤书,怎么会参与谋逆?
裴婼不免担忧,裴家莫不是落了别人的圈套?
“太子呢?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裴婼小心坐回榻上,问完又觉一阵心酸,自家夫婿的行踪还得与人打听,实在可笑。
太子萧章远弱冠时加封,面如冠玉,相貌堂堂,是多少贵家女心心慕慕的男儿啊。
那时候裴婼十五岁,亦为之心动,仗着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央着求了好久,才求来这份婚约。
本以为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没想到是落得如此结局。
绿衣低着头,暗暗看了一眼,才答复:“不知,前院的人说太子出城办差了。”
裴婼微微掩了黯淡的双眸,又低低咳嗽起来。
这一年天启朝上下安宁,萧章远在承乾宫的时日变多,可却离她越来越远,每日不是有事就是上朝,能见着面的日子屈指可数。
这一回不知又是什么缘由,他前脚刚出城就出了这档子事,她连去求他的机会都没有。
“罢了,随我去林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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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章远生母早逝,从小由林光宫季贵妃抚养着长大,两人感情深厚,萧章远是真把她当亲生母亲对待。
起初裴婼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家夫婿是个知恩图报、心怀孝意的人,也连带着对季贵妃多了几分敬佩。
萧章远性子阴晴不定,谁的话都不听,唯有季贵妃的话能入他耳三分,若不是如此,裴婼今日也不至于去找她。
裴婼披了红狐披肩,暖炉不离手,拖着疲乏的身子,缓慢踏着风雪走向林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