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姑娘最后问了个问题:“花先生可嫁人了?”
白袅左右看了看,又往窗外瞄了瞄,小心谨慎道:“听我娘亲说,花先生年轻时家门都要被踏破了,可是最后不知怎么就是未许人家,到了今日仍是一个人呢。”
裴婼惊讶至极,心里不由为这花先生的勇气鼓掌。
不是为了她不嫁这个举动,而是她竟然能忍受世人的眼光和说教,勇敢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当年,她一心肖想东宫,十七未嫁就不知有多少闲言碎语,她尚可不管不听,可是娘亲每日在长安城中来往,少不得那些不好的话传到她耳中,人整个愁得老了几岁。
裴婼当时就心疼,想着太子无望了那就听从父母的安排随便许了人家吧,这样父母也能开心些。
裴婼回过神来,也不由对花先生有了些期待。
悉悉簌簌的学堂突然静了下来,白袅也坐正回去,坐回去前补了句:“上花先生的课要认真些。”
未及反应,门外走进来一个青衣装扮的女先生,面容干净,发饰简单,只是眉目稍显凌厉,不若其他先生般和善,面上没什么表情,倒让裴婼莫名想起宁暨来,细看之下好像还有几分相似。
花先生往下扫了一眼,随即开口:“上堂课你们学了结粒绣,今日我们学习鱼骨绣,都拿起你们跟前的绣绷。”
花先生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开始传授技艺。
裴婼往人群中看去,只见那几个从来不曾好好上课的贵女也都举着绣绷认真跟学,看来这花先生真是有本事的。
她上辈子自己琢磨过一阵女红,但是一些需要技巧的技法她确实没认真学过,何况花先生讲得又快,她完全跟不上,自己手里那根绣针笨拙的穿来穿去穿不成一个正型。
裴婼无助地放下绣绷,转头去看白袅,看了一会由衷赞道:“白袅你绣得真好。”
白袅抽空应她,“是花先生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