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砍翻一个建奴,浑身是血的李义朝着另一边的山岭看去,那边还没有丝毫的动静,已经陷入重围的他,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绝望,而是扯开嗓子大声命令。
“结阵,结阵,不要落单,不要落单……”
他身边战士一刀向敌人,刺空后又抢步上前再刺。旁边的建奴正要朝他刺去时,另一柄刺刀已经朝那人袭过去,不过还不等那人抽刀回来,就有一柄刺刀朝他刺了过去,刺刀没入小腹的时候,穿着胸甲的战士疼得厉声惨叫,但是他仍然拼尽全力抓住对方的刺刀却宁死不肯松手。直到身边的战友把他刺倒在地,他才软软的倒在地上,任由生命慢慢的流失。。
此时东江镇的兄弟个个都在那里以命相搏,他们呼喊声,呐喊着,向着建奴发起最后的反攻。
“杀奴!”
怒吼一声,已经筋疲力尽的李富贵,又一次带头朝着建奴扑了过去,而他的面前有几名建奴挡着路。
“杀!”
一个突步刺将对手刺倒在地时,筋疲力尽的他甚至都没有力气抽出刺刀,人就一个啷呛跪到了地上,这时又有一小队绿营兵冲了过来,他看到秀才带领几名弟兄迎了过去,手持钢枪,端着刺刀义无反顾的迎着敌人杀去!
眼看着有一群人朝着秀才他们围了过去,李富贵甚至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力气。“啊!”他张口大吼一声,他甚至没有去拿步枪,而是直接跳了出去凌空朝着那个建奴扑了过去。整个人像炮弹似狠狠地扑到那人的身上。
“嘭!”杀猪汉的块头,远远超过平素连肉都舍不得吃的孙三十一。强大的冲击力令罗刹兵身体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血泊中。
朱八十一也站立不稳,身体踉跄了几步,膝盖一弯,恰巧跪在了罗刹兵胸口上。这是他平素杀猪的最基本动作,从十二岁被酒鬼师父逼着拿刀,一直学到了酒鬼师傅死。期间不知道断送了多少牲畜的性命,每一个动作都早已演化成了本能。
只见他瞪着通红的眼睛,膝盖死死压住罗刹兵的胸口。刀尖贴着锁骨向颈窝一捅,“噗”,透过皮肤、肌肉毫无阻碍地直达心脏,然后行云流水般拔出来,带出一股半丈高的血泉。
被血泉淋了满头的朱八十一随即跳起,拎着杀猪刀扑向刚刚爬起来的另外一名罗刹兵。那名罗刹兵被他浑身上下冒出的杀气吓得两腿发软,钢刀和铁盾乱挥,死死护住身上的裸露部位。
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丝毫力气,甚至就连站也站不起来的李富贵看着被硝烟笼罩的天空,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家人的模样,浮现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的模样。
“步卒何贸贸,相逢新安城。身上衣百结,手中无寸兵。自言辽阳民,几年陷腥尘……”
他就这么唱着歌,他的歌声并不响亮,甚至有些沉闷,他就这么唱着,喝着这首充满血泪的歌。
“欲为奋击死……”
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在唱,可很快,这样相同的歌声就在战场回响了起来。这是他们的歌,何时这首歌里充满他们的血与泪,而今天,只剩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