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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忙进来服侍杨君兰卸妆更衣,杨君兰端坐在菱花镜前,看着镜中的唐玉山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轻声斥责,“唐武那小子今年二十了吧?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这做舅舅的管都不管!那小子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也该收收心了。”

唐玉山嬉笑着坐起身,“家里的事我哪敢做主,夫人说啥就是啥。”

小河边,成片的芦草随风轻摆,离善朴蹲在河边,把湿热的帕子放在河水里浸凉。

黎明前的河水比昨夜更冷了几分,他时不时咳嗽两声,里衣的前摆落入水中,湿了一大片。

唐棣的病不能拖的太久,趁现在风小些,得赶快送她回家去才好。

离善朴转头望了眼东方那一抹晨曦的微光,眼中浮现出一抹落寞与不舍,起身缓缓向破庙走去。

他抬手轻轻探上唐棣的额头,她发了一夜的汗,这会儿额头虽然已经不像昨夜那般烫手,但仍然烧的不轻。

离善朴不忍叫醒她,把浸凉的帕子贴在她额头上,拾起火盆边早已烤干的鞋袜,顿了顿,又轻轻放下,耳朵上通红一片。

“唐姑娘,醒醒,穿上鞋子回家了,唐棣……”

他轻声唤着她,过了半晌,唐棣才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只见离善朴正坐在她身侧看着她,目光澄澈柔和,苍白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红润透亮,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青色的外袍严严实实地裹在她的身上,不经意间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