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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的溪水只有一指深,溪底的小石子颜色各异,晶莹剔透。

离善朴把唐棣轻轻放下,小心地拖住她的伤脚,坐在溪边的石阶上,拥着她靠在他怀中,强忍着咳嗽,伸手接了一捧溪水饮下,正如唐棣说的那样清凉甘甜。

他担心唐棣口渴,扭过头,见她睡的正熟,不忍心叫醒她,把裹在她身上的衣袍紧了紧,背上她继续前行。

唐棣被离善朴这样一折腾,终于清醒了些,微睁开眼,见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细汗,提起衣袖帮他拭去,两支手臂环在他胸前,四下望了一眼,顿时一阵发晕,忙把头靠在他肩上,看着他绯红的耳垂,挽起长长的青衫衣袖,伸出食指戳了又戳。

离善朴脚下一滞,目光不住躲闪,轻声道:“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

唐棣没有言语,滚烫的额头紧贴在离善朴的脖颈上,悠然地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离善朴害她受伤,她虽嘴上抱怨他,气他,可心里仍觉得有他在身边无比的安全,就快要到从栖山庄了,心里有些不舍,竟然怀念起昨日与他一起的遭遇来。

前方不远处,石阶旁边立着个一人高的石碑,上边刻着“从栖山庄,勿近”几个字,另有一条岔路通向西边的山峰,想来从这里上去走到山顶,就能看见唐棣说的,可以俯瞰整座鄂州城的巨石了。

离善朴停下脚步,望着岔路出神,石阶上远远走下来两个巡山的汉子,见他俊美斯文,以为他是去西边山峰赏景的。

唐玉山有令,不得随意惊扰过往的寻常百姓,二人向石阶两旁退去,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他身后背着个人,竟然像是唐棣。

二人忙小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果真是她,看起来脸颊绯红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