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耐不住,天还没亮便把余浅叫到房里,吩咐他悄悄去醉春楼问问朱锦融的说法。
余浅此次得了甜头,还指望着再次借助余望言捞一笔,自然不愿意见到他离开萼州,转投到马本初的阵营。
俯下身赔笑道:“大人不必心急,小的去送信时朱锦融说有事要回武州,这会儿已经走了,大人不妨再等上几日。”
“况且此次只是烧了个粮仓,即便大人投奔了马将军,怕是也得不到重用,不如等他日立下大功再去武州岂不更好?”
余望言无奈,只得整日躲着离善朴,盼着朱锦融早日回来,引荐他到武州去。
次日清晨,阳光比往日里更明媚了几分,唐棣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身上的倦意尽消,神清气爽。
她侧过身看着床边的泥人,用手指轻轻戳弄了两下,含笑起身,梳洗过后推开窗向外望着。
房檐上的冰雪消融,晶莹的水珠顺着瓦片一颗颗滴落,凉风拂面,卷来阵阵泥土的清香。
门口的雪人缩小了一圈,鹅卵石眼睛掉了一颗,原本光滑的身子被太阳晒得软塌塌的,身上插着的红梅枝不知去向,只剩下嘴角弯弯的弧度清晰可见。
唐棣不舍地望着雪人,盘算着等明年一下雪就让离善朴再堆一个给她。
早膳过后,她披上一件水红色的薄棉斗篷,带着唐武沿着南面的缓坡下山。
山石壁的冰柱上附着着一层水汽,汇集在一起缓缓向下流淌。
小溪的冰面已经裂开几道缝隙,向外渗出水来,唐武粗壮的手指把冰面敲得碎成几块,抓起碎冰来扔进树林中,露出清浅的溪水。
水气氤氲,涟漪阵阵,水底的各色鹅卵石晶莹剔透。
唐棣伸出手指入水一探,冰冷透骨,她抿着嘴坏笑,拢起一汪水洒了唐武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