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融全身虚弱无力,这一脚完全伤不到他,却比活刮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他缩紧的双眸渐渐放松,无力地向上折了折官服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小心地为朱锦融按摩脚底。
朱锦融见了他的疤痕更加厌恶,扯着脖子奋力地嘶吼,“给我滚出去!”
三十年前,余望言的父母为了活命,五钱银子把他卖给李府为奴。
他整日被府中管事打的遍体鳞伤,每到支持不下去的时候,便会用碎瓦片在手臂上划上一道口子,几年下来,手臂上的疤痕细密的如蛛网一般。
他不甘心永远做别人的奴隶,拼命讨好主人,偷偷读书习字,偶然间做了专门给李征洗脚的近侍,一做就是二十年。
李征死后,李宏图念着他的苦劳,给他个闲职让他做官,他本以为自己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被人踩在脚底的奴隶,没想到不论到哪,还是没有人看得起他。
他就像陷入痛苦的泥潭中,拼命地挣扎,可越挣扎陷得越深。
一日为奴终生为奴!
做了司马又如何?到头来还是被打回原形。
他脚步沉重地退出门外,绝望地闭上眼睛,重重地哀叹一声,凄入肝脾。
寨门外,唐玉山一身肃杀之气,目光凛凛地逼视着周围的蟹钳帮众。
“你是何人?”
一个黑衣人短刀横在身前,面上装出一副不惧的样子,虚软的颤音漏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