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善朴瞬间了然,梁王起初并不相信马本初调兵准备大举进攻萼州,回信说即刻调兵只不过是敷衍他,私下里派人调查过后才给陆逢时下了诏令,又担心他们父子不满,便让陆逢时来背这个黑锅。
陆逢时将计就计,为了握紧兵权故意拖延着不肯出兵才酿成了如今的惨剧。
离善朴忿恨失望至极。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萼州将士,保护一方百姓拼命抗敌死不足惜,可他们竟成了狭隘算计、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这笔账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必定要押着陆逢时进京,与梁王当面说个清楚,为唐棣、唐玉山夫妇,为死去的萼州将士和从栖山的弟兄们讨个公道。
“带回去,关进刺史府大牢!”
离善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沉声吩咐,唐棣虽然恨不得立即杀了陆逢时,但她明白离善朴心中另有打算,擦干了眼泪,挽着他转身走向马旁。
泓澄忙快歩走在二人身前去牵马,唐武拎着棍子,斜眼恶狠狠地瞥着陆逢时。
两个部将捡起地上的绳子,正要重新绑起陆逢时,却突然被他用力推开。
二人没有防备,趔趄着向后倒去。
身后的兵士们察觉到不对劲,忙一起涌上,却已经来不及。
陆逢时的神色阴寒刺骨,抬手在臃肿的铠甲上搬动一番,瞬间从左右两肋射出几支一扎多长的箭来。
唐武登时惊的脸都扭曲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唐棣和离善朴猛地扑去,宽阔的肩背将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挡的严严实实。
身后一声痛苦的闷哼,“噌”的一声擦过离善朴手臂处的铠甲射向前方的短箭,木棍掉落的声音,像是一块巨石碾压着唐棣本已经脆弱不堪的心。
她脚下一滞,不敢回头,拽住离善朴的手臂瘫软着蹲下,捂着嘴,泪如泉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