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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棣哭的满脸泪水,转头看着从栖山南面石阶的方向。

这些天来,离善朴怕她难过,一直没有让她上山去,从栖山庄内的尸体他已经命人好生安葬,但被马家军烧杀抢掠过后,山庄里面破败不堪,需要重新修整一番。

况且物是人非,她看了难免触景伤情。

离善朴拥着唐棣,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唐棣揉着红肿的双眼,终于止住了哭声,在坟前端端正正地跪好。

“爹,娘,表哥,棣儿一定会好好的,你们不必担心我。”

离川海穿着素服,立在墓前拜了三拜,在心里对唐玉山夫妇许下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唐棣,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从城外回来时已经入夜,各店铺的掌柜一直把唐棣送到离府大门口,担心她情绪不好,身子又虚,没敢提起杨君兰存放在店中的嫁妆一事,只说请大小姐得空了来店里看看,便离去了。

回府后,离川海特意问过离善朴唐棣喜欢吃什么,吩咐厨房做给她吃,唐棣接连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疲惫不堪,换下孝衣简单吃了几口,便回离善朴的卧房睡下了。

夜里梦见爹爹搂着她坐在浩风堂的梨花椅上,剥南瓜子给她吃,哭着醒来后再难入眠,看着卧房里微弱的烛光发呆,直到快要天明才又睡去,再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

以前在家里随便惯了,睡到日山三竿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娘会责骂她两句,爹爹帮她说些好话哄哄娘就好了,可她现在住在离府,睡懒觉害怕被离川海笑话。

她陡然起身,找了件素衣换上,挽起个简单的发髻,洗漱后忙走向卧房门口。

她小心地拉开房门探头向外望,一个纤长的背影转过身来,“棣儿,你醒啦。”

离善朴一身素衣站在门口,旁边并没有别人,唐棣仍心虚地向左右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