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稚端着茶盏来到窗前,顺着朝人群中央望去。
然后就看见一个抱着头蜷成一团的身影,虽然灰头土脸的格外狼狈,但依着云稚的敏锐,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他浅浅喝了口茶,回头问陈禁:“郑家的小崽子?”
陈禁有些意外,跟着凑到窗前:“看来这郑小公子在都城还真挺出名,你都认识。”
“也不算认识,前几天偶然打过一次交道。”云稚轻轻笑了一声,“给彼此都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说话间楼下愈发喧嚣,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人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从一辆马车里下来,试图驱散围观的百姓,上去查看还躺在地上抱着头的郑小公子。
“今天这街上还真热闹……”云稚放下空空的茶盏,倚在窗口,“你还没说那郑小公子怎么回事儿呢?”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陈禁耸了耸肩,“就是这郑小公子平日里不知道结了什么仇,今天本来是带着小厮出来闲逛,刚走到这闹市街口,从天而降几个壮汉不由分说地就将人揍了一顿,还没等围观的人回过神来拉架,就又迅速地走了,只剩下这郑小公子躺在地上,到现在都没爬起来。”
云稚往下看了一眼,虽然郑家的人已经到了,那郑小公子却还没起来,不由问道:“打死了?”
“哪能啊,我刚瞧着呢,那几个人身手了得,下手及有分寸,阵仗看起来吓人,回去估计连个疤都没有……”陈禁撇了撇嘴,“要我说这哪是寻仇,咱们平时校场上对招都比这出手狠。”
“那怎么还在地上躺着……”云稚疑惑,“晒晕头了?”
“估计等围观的人散?”陈禁说着笑了起来,放轻了声音,“刚我听他们议论,说别看这郑小公子的老子只是个翰林修撰,到底是世家出身。郑家经过先太子一案之后,人丁单薄了许多,养起孩子来就愈发骄纵。
这郑小公子平日里也没什么正事儿,就带着几个小厮四处闲逛,在这附近也算出名,今天在自己地盘儿当街来了这么一遭,估计觉得脸都丢光了。”
“那还真是比要他命还有效果……”云稚扬了扬唇,“我先前倒是忘了,淮安王府的人怎么可能吃亏。”
陈禁好奇:“淮安王府的人?”
“嗯……”云稚应了一声,“这郑小公子再纨绔,最多只敢带几个小厮找条僻静的街巷堵人,淮安王府偏偏就找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大大方方的揍你一顿。”
“这淮安王还真和传言一样肆无忌惮。”陈禁忍不住感慨。
“要是淮安王动手,这郑小公子今天至少也是要抬回去的,说不定明天就要安排一下后事了。”
云稚摇了摇头,看着楼下郑小公子被家丁扶起来之后,几乎是小跑着爬上马车,轻轻笑了一声,“既不肯吃亏,又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还真是个了不起的。”
陈禁更加好奇:“你在说谁?”
“就是之前让你查的那位,淮安王府的管事……”云稚缓缓道,“萧络……”
“萧络……”陈禁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那还真是要想办法查查这位萧管事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说话间,雅间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应该是送冰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