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陈禁忍不住抱怨,“你这人……”
“好啦……”云稚笑了一声,“折腾了一宿,先回去睡吧,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
陈禁本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突然瞥见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李缄,福至心灵地体会到刚刚云稚说得那句「以后若是宣之在的时候,你最好不要随意出入我卧房」的含义。
陈禁虽然还没定亲,却也不是一窍不通,并且十分会类比——虽然李缄也是男子,并且他们两个还未成亲,但关系和侯爷及夫人,世子和少夫人是一样的,那卧房确实是不能随意进的。
这么想着,陈禁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朝着床榻上的李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还格外贴心地将房门一并带上。
因为天气的缘故,自入夏以来,云稚就没再关过门窗,前一晚他和李缄虽然有了一点亲昵,归根到底还是安分守己的休息的。
陈禁这个多此一举的行为,倒让云稚没来由的心虚,仿佛接下来他和李缄……
李缄还坐在床榻边,有些不理解云稚为什么还站在地上。并且,仍然赤着脚,微等了一会,忍不住开口询问:“怎么了?”
“没事……”云稚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将门重新打开才又回到床榻边,“天还没全亮呢,再睡一会。”
天虽然没全亮,离李缄的起床时间也没差多久,他本就觉少,这个时候再被吵醒其实是很难入睡的,便犹豫了一下,还没等开口,云稚已经挨着他坐下,声音里还有没完全散尽的睡意:“陪我睡会也行。”
语气是懒洋洋的,却不同于平日里偶有的骄矜,软绵绵的,让李缄根本无法拒绝。
两个人又重新躺回榻上,侧过身子,脸对着脸,并且仿佛是习惯一般,又重新拉起了手。
云稚困意未散,话都没再多说便又合上了眼睛,李缄如所料般难以入睡,便一直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正重新进入梦乡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久,也或者只是一会,原本该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在想什么?”
李缄愣了一下,“怎么没睡?”
“被你这么盯着,怎么睡得着?”云稚说着话拉过李缄的手臂枕了上去,将脸埋在那还有些单薄的胸口,含糊不清地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李缄微犹豫,而后坦诚,“侯爷……”
“嗯?”云稚难以置信地抬头,“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我爹?”
说完对上李缄的视线,又瞬间了然:“因为陈禁刚才的话?”
“嗯……”李缄由着云稚枕着自己的手臂,却坚持找到了云稚的手,一边无意识地捏着他的手指,一边道,“虽然先前侯爷对我算得上是关照,但这种事上,他身为人父,总不会像陈禁那么好说话吧?”
“我爹他……”云稚半合着眼,思索着说道,“其实他并不是你们大多数人以为的那样,他既不古板,也不专横。对我他就好像设了一道界线,只要我没越过去,便由着我去折腾,随着我做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