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稚只往她的脸上看了一眼,就嫌恶地转开视线——不是冲那妾室,而是冲已经死了的李徊。
能被李徊那种人看上并且接进府里当成新宠,这妾室自然美貌的,只是那张美艳的脸过于年轻了,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
连这么个能当自己闺女的女孩李徊都下得去手,也活该他横死。
李缄余光瞥见云稚的神情便清楚他在想什么,安抚一般拍了拍他的手,向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妾室。
那妾室也回视李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又看了看云稚,最后又转回李缄身上:“你们两个不是府里的,你们是谁?”
“我叫李缄……”李缄淡淡道,“名义上来说,我是李府的大公子。”
“你是大公子?”那妾室更是困惑,“将军不是把你送去了都城?”
“看来李徊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李缄抱起手臂,“既然知道,我就也不废话吧,说说吧,前一晚都发生了什么?”
“是夫人让你们来问我的?”那妾室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控制住情绪,一掀被子坐直了身体,“她还要我说多少遍才肯信!昨天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进门之后还喝了盏茶,吃了些糕点,说了会话,也都没什么事,谁知道等上了床榻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吐血,还没等我叫来人,就昏过去了!”
说到这儿,她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缄皱了皱眉,偏过头去看了眼正在床榻边查看那摊血迹的云稚,而后才回过头来继续问道:“茶和吃食是谁送来的,经了多少人的手?”
“是伺候我的侍女,其余经过手的人就关在那边厢房里,夫人都问过了。那茶和吃食也都验过,而且将军吃过的东西我都吃了,茶也是喝的一盏,要是有问题我怎么可能还在这儿?”
妾室抽了抽鼻子,稍稍平复了些许,却仍止不住埋怨,“大夫不都说将军是突发急病,你们为什么还不相信,这样没完没了盘问,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算是突发急病……”
李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打断,云稚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那妾室跟前:“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格外不起眼的小瓷瓶,内里是空着的,不知装过什么东西,也不知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上面还沾着灰土。
那妾室也是一愣,盯着那瓶子看了一会,才回道:“是装那个的……”
李缄闻言挑眉:“哪个?你话说清楚了?”
“你也是个男人,按说也差不多到了娶妻的岁数,怎么连这也听不懂?”那妾室忍不住道,“还能哪个,你以为将军每日到我这儿来是干什么,这瓶子装的自然是助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