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二人有话要谈,随侍在陈禁掏出那封信的时候便自觉离开,只留他们两个在院子里。云稚伸手接了信却没立刻打开,而是往陈禁脸上看了一眼。
陈禁迎上他的目光:“不看信看我干什么?”
“自当日在都城知道宣之和我的关系之后,你就已经把他划进了自己人的范畴,一路过来不管是什么消息都没背过他,今天却非要挑他不在的时候……”云稚晃了晃手里的信,眉头微皱,“和淮安王有关?”
陈禁微抿唇,而后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后叹了口气。
云稚将他百般纠结的样子收入眼底,轻轻笑了一声,而后低头拆开手里的信。
信上的内容确实和淮安王有关,却也不是十分直接的关系。
那日得了云稚的吩咐,陈禁就安排了人去彻查当日同云稷返回幽州的所有人,尤其是几个护卫。
云稷和云稚兄弟俩在许多方面都格外相似,其中就包括日常起居并不喜欢被人随身伺候。
因而这一路只带了一个小厮,是当日从幽州跟去都城的,到都城之后也是整日待在云稷跟前,所以只是简单查了查,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至于那几个护卫,要费的功夫就更多一些,毕竟是御赐的亲卫,也算是为了保护云稷而亡,受过天子的抚恤,不好太大张旗鼓地去查,云稚便直接将此事托付给了杨二,而杨二也确实没让人失望,还真的查出了一些东西——
那几个护卫确实曾是天子亲卫,在那之前的来历却大不相同,有的曾是章和帝登基前王府的护卫,有的是军户子弟,还有一个曾在宿卫府任职。
而宿卫府,不管是先帝在位时还是章和帝继位后,都在淮安王的掌控之中。
信上的内容若仅是这些也不足以让陈禁想要避开李缄,况且杨二的本事,也不止于此。
得知那个护卫或有可能与淮安王有关后,他便费了些手段心思,也冒了不小的风险,去驿馆和淮安王府打探了一番,得知在云稷启程前往辽北的那段时日里,确实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有一封来自辽北的信送到淮安王府。
至于寄信者是谁,信上的内容又是什么,即使杨二再有本事,也无从再查清。
杨二的信并不长,只客观讲述自己所查到的内容,没有一丝主观的猜测和论断,以至于云稚看过信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确实是有些巧合,但也不是就确定了是淮安王……”陈禁往信上看了一眼,又扫量了一下云稚的表情,先开了口,“我已经派了人去沿途的驿站驿馆,看看能不能查到那护卫寄信的记录,等查到了再确定也不迟。”
“嗯……”云稚应了一声,却依旧是一脸若有所思,他合上手里的信,抬眼看着陈禁,“你说若那个护卫真的是淮安王的人,并且那些送往淮安王府的信也确实是他所寄,那信上的内容是什么?”
“信上的内容?”陈禁被云稚问得一愣,思索了一下才回道,“世子这一路是因私返乡,并没有什么与公务有关的安排,也应该没什么特别的际遇。每隔一段时日汇报的也只能是行程了,若幕后凶手真的是淮安王,那就是为了掌握了行程之后,才能安排好动手的时机。”
“有你说的这种可能……”云稚垂下眼帘,往手里的信上看了一眼,“那淮安王对我大哥动手的理由呢?”
陈禁略一犹豫:“咱们侯府世代镇守幽州,侯爷手握重兵,深受百姓爱戴,被猜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淮安王现在把持朝政,自然容不得云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