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刚排队加油的时候线上预约了。”
钟溯闷闷不乐。
很快,另一边,前台的旅游团全部入住上楼后,又来了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上去是对情侣。
“抱歉,已经客满了。”服务员说,“今天晚上没有空房了。”
坐在沙发上的钟溯,视线右移……上移……
二人默契可见一斑,夏千沉迎上他的目光,冷漠地说:“不要妄想我们俩能让出一个房间给他们。”
拥有赔偿金后,富有且绝情的夏千沉毅然和钟溯开了两间房。
躺下后,夏千沉拿出手机,在汽联论坛刷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眼赛季站点积分榜,再打开朋友圈。
钟溯在1分钟前发布了一张照片,川藏线318随手一拍的那种。
318这条线随便拍拍都是屏保,主要是他配的文字:
“心灵确实被净化了,杂念都飘去隔壁了。”
在他隔壁的夏千沉,点了个赞。
心道,就算你堪比水里妖冶婀娜的小青,老子也是八风不动的法海。
毕竟——
哪有直男那么容易弯,那只是荷尔蒙bug。
很快,钟溯这条朋友圈下蹦出来一条新留言。
景燃:“看样子隔壁已读不回”
钟溯:“甚至飘不进去”
确实,钟溯的那点杂念宛如一缕缕游魂撞在金钟罩上,夏千沉在里面古井无波。
他对钟溯不是没感情,甚至就因为有感情,才不能贸然和他在一起。同性//爱人需要面对的问题太多,钟溯只是误入火海,他既然和钟溯是过命的兄弟,那么就有义务把指路牌拧回去——请在虚线处掉头。
这一晚夏千沉睡得很安心,他觉得自己太了不起了。
他是个绝对能分清「欣赏」、「喜欢」和「馋」的人,他对钟溯动心的瞬间太多,在长白山,在他们互相坦白的夜晚,在环塔过生日,在昆仑天路……
在钟溯想亲他的仓房。
夏千沉在那么多谁来不迷糊的情况里都维持着清醒,这次也一样。
次日早,退房,继续出发。
租来的越野动力还不错,夏千沉开车的时候有一种专注且从容的帅气,钟溯忍不住偷瞄了好几眼。
以前跑在赛道上,钟溯必须一刻不离地看路,判断距离,读路书。眼下跑在公路上,副驾驶就是个陪聊的,可以看看风景,看看驾驶员,看看路边的商店,看看驾驶员,看看后视镜,看看驾驶员。
“再看一眼就绑个绳子去车屁股。”夏千沉说。
钟溯抿抿唇,正回脑袋,“你说的那个盲目掰弯综合症,它有什么科学或者不科学的依据吗?”
“你现在就是个叛逆期的青少年。”夏千沉扶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属于什么都听不进去,偏执三期,告诉你了这条路走到头是焚化炉,你路过火葬场还能跟保安打个招呼。”
“呃……”钟溯一时说不出话。
钟溯顿了顿,越野车的底盘高,车身高,风阻大,不过他们早就习惯了风声,赛车里更吵。
但这时候没有通话器,也没有行车监控,车厢是一个私密的,安全的空间。
钟溯说:“那我要怎么证明我没病?”
“逻辑学讲「证有不证无」,你只能证明一个东西存在,不能证明一个东西不存在。”夏千沉说,“我现在用我多年做gay的丰富经验,证明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