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挂了电话,路少延眯起眼睛警惕地从柜门缝隙往外瞅。
——他现在和孟啸春躲在清洁间的铁皮储物柜里。
这柜子好狭小,挤他俩太不容易了,孟啸春甚至都站不直。
值得庆幸的是,那群坏蛋还没找到这里来,外头安安静静的。
路少延稍微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安抚孟啸春:“你别喘那么厉害,我跟苟弈说了,他等下就报警……卧槽!”
孟啸春靠着柜板,双眼紧闭,脸到脖子根红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落。
路少延目光下移,见孟啸春双手紧攥,手背和露在外的小臂上青筋都迸了出来,脉络分明,特明显,不拿去给护士练扎针可惜了。
“喂,你没事吧?”路少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孟啸春的肩。
孟啸春没理他。
“他们灌你喝的就是酒吧?你别告诉我里面掺了东西啊?还是说你一杯倒?”路少延猜测道。
孟啸春还是没理他。
“你能听到的话,给个回应啊,这是耍酷的时候吗?咱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还是因为我救你!本来不关我事的!现在我还打了人……”
说到这里,路少延后知后觉地后怕起来,“我刚拿瓶子打他头了,他会不会死啊?我怎么办啊?我这是完全知法犯法啊,我打第一场官司就是给我自己辩护啊?都是你害的!我、我……”
孟啸春听他急出了哭音,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咽下唾沫,嘶哑道:“别出声。”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我干嘛要救你啊?你这白眼儿狼,冷血蛇精……我大好的人生就被你毁了呜呜呜……你这害人精,早该知道跟你搅和上就没好事儿……这下子齐安源要高兴死了……”路少延哭丧着脸埋怨。
“闭嘴。”孟啸春说。
“你才闭嘴,我恨死你了,呜呜呜,我都要怀疑是你跟齐安源设套故意陷害我的了,还加上齐安源他表舅……操,这么一说完全就是啊,你们居然搞这种仙人跳,要不要脸呜呜呜……滚开点,你膝盖顶到我了,不想挨着你,别挨我。”
“……”
孟啸春深深呼吸,往后贴紧了柜板。
起初铁板冰冷,他贴上去舒服很多,可现在背后的铁板滚烫起来,令人难受。
路少延抹着眼泪扭头继续观察柜外情况。
事已至此,他只能坚强起来!
孟啸春目光幽深,落在路少延雪白的修长的脖颈上。
那里很脆弱。
路少延整个人都很脆弱。
他缓缓地朝毫无所觉的笨蛋伸手。
手有些颤抖,明明拿手术刀的时候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