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太女深居简出,难免有人要添油加醋猜测一些。”
正巧走到前院里,看着随从在搬奚白沛送来的礼物到库房,沈良吉看到一个华丽夸张的盒子,招招手让那人把盒子搬过来,往沈平怀里一塞。
“五姐,这是殿下特地给你捎回来的,边地特产。”
沈平喜滋滋接了,打开一看,脸上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奚二用红晶镶了个夜壶给我?”
沈良吉往盒子里瞅了一眼,“我当她只是说说。”
沈平把那满是红晶的夜壶拎起来,搁在眼前晃了晃,“真是暴殄天物。”
沈良吉笑道,“只是不能拿到别人面前去炫耀了,所以五姐你才觉得浪费了这红晶。”
“现在红晶市价高,得那么一小块镶嵌成首饰头冠都很难得,更别说用这么大片的料子,直接镶出个夜壶来,也就明西州那里有矿,不在乎这些料子。对了,这次回来,那个月戎王子没有跟着回来吗?还有好些人好奇那男郎怎么就跟奚二和亲了呢,就礼部这扯皮功夫,就怕是年内也完不了婚。”
沈良吉摇摇头,“敏善留在边州的晋王府了。”
事实上他也十分奇怪,明明敏善是十分想跟着她们一行进京的,等他的名字上了皇室的名碟,才有正式的皇室头衔。敏善还因为进京的事情,跟奚白沛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都不知道奚白沛给出了什么理由,能让敏善改变主意,安分待在明西洲的晋王府。
沈平道,“有些话我是不合适说,但是你也别嫌父亲他啰嗦,若是月戎王子抢在你前面,生下晋王府的继承人,那你在王府的地位就会尴尬起来。”
沈良吉微微点点头,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不似奚白沛整日里有邀约不完的宴请,沈良吉自打回京城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晋王府不出门,有时候去宫里或者镇国公府走动走动,少年时交好的朋友多已经嫁为人夫,不似少年时那么自如,多半也有了儿女,沈良吉跟他们共同语言越发少,也就不愿意约人出来玩,跟着奚白沛去太女府上拜访,倒是跟太子妃约着喝了两回茶。
转眼到了宫里的中秋节宴,到处是张灯结彩的喜庆景象,沈良吉跟奚白沛进宫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孙之然还是那副清冷绝美的容颜,眉目间多了一些难以捕捉的悲伤。
孙之然跟奚白沛夫妻二人在宫里相遇,他上前来见礼,沈良吉暗自打量着奚白沛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就像是见了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双方错过身去,背道而走,沈良吉以为奚白沛会驻足,回头看一看,可她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仿佛孙十一郎只是个路人。
只这一个照面,沈良吉就开始听到宴席间有人开始提起孙之然,不只是以前奚白沛苦恋孙十一郎的版本,而是又有了一些新的进展。
“听说景王殿下对孙十一郎也很是倾心。”
沈良吉久不在上京,不怎么关心这里的八卦,在边州一心只铺在骑卫的建造上,这会儿听到宫宴上的贵戚们嚼舌根,仿佛重回到繁华的无聊当中,从别人口中的八卦拼凑起来的信息,原本孙十一郎跟孙大学士的门生订婚,在奚白沛离开上京不久之后要成亲,可是孙大学士病重离世,孙十一郎须得守孝三年,怪不得沈良吉在宫里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梳的是未婚男子的头发样式。就在这期间,又传出了一些他跟景王之间的言语,所以孙之然也越发深居简出。
张灯结彩的宫宴上,奚白沛跟沈良吉尽职尽责地当着吉祥人偶,维持着笑容的弧度,脸上都有些僵,过来敬酒攀谈的人一波又一波,好不容易等到皇上皇后宣布散席的时候,沈良吉想起奚白沛跟自己的计划,只能在心底叹口气,演戏还要再演下一场,心累。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沈良吉又重新跟奚白沛确认了一下。
奚白沛想起前一世母亲病重的时候,就是在今年的冬日里,原本的计划,她回来是为了中秋节访亲,现在中秋节过来,不日又要离开上京去往封地,按照以往的习俗,亲王进京省亲之后,会留下王府的嫡女在上京,奈何晋王府现在没有下一辈的子女。
所以她必须要有个理由留在上京。
而她们所编造的理由,是沈良吉小产需要静修。
碍于晋王府悲伤的气氛,宫里留她们在王府修养好再离开。
沈良吉每日在王府装病,闭门不出,久而久之,没了明西州宽阔的跑马场,似乎他身体也越发虚弱起来,“殿下,编造这样的理由,怕是对之后王府的子嗣有碍。”
奚白沛看着各处收到的信报和拜帖,每日里出去吃喝玩乐,有时过分到夜不归宿,她已经歇了盼着有自己儿女的心思,去年沈良吉滑胎,奚白沛想起国师狐丹的暗示,晋王府没有子嗣,晋王府终归是虚无。
“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太女深居简出,难免有人要添油加醋猜测一些。”